第 32 章 我的郎君很自卑

席氏摇头“不是。”

白茶捂着胸口“没吵架就好,嗐,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吵架。”

席氏看着他“怎么说”

白茶道“因为娘子和郎君感情好啊,娘子又是最最温柔和善的人,他们成婚之后别说红脸吵架了,娘子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郎君说过。郎君才嫁进来那会儿还没分家,他三天两口被胡氏和阮氏刁难,也都是娘子帮郎君出头解围,可以说是呵护至极了。”

“哦,那末儿确实对他很好。”席氏的脸上看不清情绪“我还有些困,先回屋了。”

“是。”白茶答应道。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完饭,从前一直拉着冷山雁话家常的席氏一反常态地一句话也没说。

吃饭完,将筷子一撂下就借口困了回屋。

“太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间心情就不好了。”厨房里,白茶一边洗碗一边跟冷山雁说。

“我记得父亲今

天中午时还好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冷山雁问道。

“像是去了一楼之后,我也问过太爷,他只说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困了,可我看着似乎不太简单,公子您是不是哪里惹了太爷生气了或是忤逆了他”白茶说道。

冷山雁轻倚着门框“我倒是没有忤逆他我猜他应该是生气妻主只给我买了缎子,没有给他买。”

“缎子”

“娘子是想补偿我之前填出去的嫁妆,所以才买了三匹缎子给我,父亲一上楼,正好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估计太爷就是为这事儿生气,虽然太爷喜欢您,觉得您出身好,性格也好,又会持家,但是您太得娘子宠爱,娘子什么事儿都向着您,太爷可能会觉得娘子娶了夫郎忘了父亲太爷不会生娘子的气,只会将一切都怪在您身上。”白茶叹气“这些男人都这个样子,视妻主和女儿为天,把妻主身边的小侍当仇人,把女儿身边的男人也当即将反目的仇人,女儿要喜欢女婿,却也不能太喜欢女婿,提防戒备。要是夫妻关系亲密无间,甚至会觉得女婿是狐狸精,抢走了自己养大的女儿,挑唆找事儿,一来一去就成仇了。”

他继续道“不过太爷也还好,没有冲您发火,也没有给您找麻烦。要是胡氏非得把房顶掀翻不可,既然这事儿没闹起来,公子要不就当无事发生”

冷山雁骨节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席氏和胡氏不同。胡氏忤逆了也就忤逆了,反正妻主不喜欢他,我也不用给他面子,可席氏是妻主的亲爹,还是要去跟他认个错。”

“啊”白茶惊讶“公子你认什么错是娘子愿意给你买的啊。是席氏自己小心眼,连女婿的醋都吃好不好,您还要去跟他道歉那您不憋屈死了。”

冷山雁藏着危险的眸子半眯着“不过动两下嘴皮子而已,又不损伤利益,我不在意。”

他活了两辈子,为了在顾太爷手下讨生活,什么样的话都说过,自然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白茶还是不解“娘子那么喜欢您,您只要继续笼络住她的心就好了,管他做什么呢说白了,席氏一个小侍又被发卖过,您愿意给他这个体面他才有体面,要是他这个样子,这个体面咱们不给他了又怎么样”

冷山雁双手环于胸前,修长的手指在臂间轻点。

平心而论,他从来不觉得席氏对他而言是个威胁或对手,甚至连胡氏的危险性都不如。他给予席氏的一切尊重都是看在沈黛末的面子上,但凡换一个人,他连半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可他是沈黛末生父这一点,就足以拿捏住他,或者说,他主动被拿捏。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下,席氏心情不好,这种情绪终归会被沈黛末发现,并影响到她。

晚上,冷山雁捧着一匹绢布和一匹雪白色的缎子走进了席氏的房间。

席氏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冷山雁坐在床边,脸上端着公式化的笑容“父亲这么早就休息了不看看妻主特意为您买的

料子吗”

背对着他的席氏动了动,转过身,看了眼料子说道“这不是末儿给你买的吗”

冷山雁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妻主单独给我买料

子。是妻主她一心惦记着您,想给你做体面的衣裳,只是她第一次买缎子,拿不准好坏,担心店老板诓骗了她,所以才拿到一楼让我辨别一下。”

席氏眼神变了变。

冷山雁继续道“不过拖您的福,她在给您买料子的时候顺手就给我也买了一匹,我和妻主成婚以来,这还是妻主第一次给我买料子呢。”

他一番吹捧,直接将席氏的心给捧了上去,从床上坐起来,反而安慰起冷山雁来“瞧你说的,末儿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冷山雁勾出极淡的笑“妻主是待我好,我心里很感激。父亲快起来试试,让我想想这两匹料子给您做点什么好”

席氏也不生气了,跟着冷山雁一起讨论这几块料子。

夜深时,冷山雁才举着油灯上了楼。

沈黛末已经脱衣服上床了,看见冷山雁回来,她问道“怎么去父亲那儿那么久”

“跟父亲多聊了会儿衣裳的事情。”冷山雁走到床边,放下油灯,开始换衣裳。

原本以前他换衣服的时候,都是吹灭了油灯再抹黑去换衣裳,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并没将油灯吹灭,而是将灯放在了床边,自己走到衣架前,脱下了衣裳。

油灯灯光映着他的影子,宽大的墨色衣袍脱下,露出雪白的里衫,他的身材被完美无疑地展现了出来,玉带约束的窄细腰身,脊背薄而挺拔却不显得瘦弱,双腿遒长有力。灯火将他的肌肤照的如极品的薄胎白瓷器,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眉骨都被染上暖红的微光,仅仅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侧颜,就已美得绝色。

没一会儿,他换好衣裳上了床,躺在她的身侧,肩膀轻轻挨着她,睡觉的里衣本就单薄,领口更是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锁骨隐约可见。

沈黛末不敢看,不敢看,眼珠子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瞥,只敢盯着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