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成则敞着怀,腰里在裤带上挂着一把明晃晃的亮银板手。
为首的雷春生毫不怯场,高声道“我们是轧钢厂工人,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原本刁国栋还心存侥幸,对方只是路过这里。
现在一听,果然是对上了,再看对方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肯定讨不到便宜。
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还明显有备而来。
刁国栋心里暗恨,料定有人走露了风声,轧钢厂的人特么要摘桃子。
“我们是师大纠察队的”刁国栋不甘示弱的大喊道“娄弘毅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们这样做可不合规矩。”
雷春生哈哈大笑“规矩什么规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规矩。娄弘毅这个黑心资本家从解放前到现在,剥削了我们轧钢厂的工人几十年。在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审判他的就是我们”
说着又是冷笑一声,轻蔑道“你们先发现的跟我讲先来后到,这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吗这位同志,亏你们是大学生,这觉悟水平不行啊”
刁国栋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对面这人看似粗手粗脚的,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却不知道,这番说辞都是杜飞一早交给雷春生的。
就是为了堵住刁国栋的嘴,名正言顺的把娄弘毅带回轧钢厂。
让师大这边输的心服口服,让他们告状都没法去告。
雷春生说完,立即趁热打铁,一挥手道“给我抓人”
话音一落,就从保卫科的队伍里冲出去十来个人,进到院里把娄父娄母压了出来。
此时娄父娄母早就接到通知,表面上诚惶诚恐的,心里却并不慌。
而昨晚上留守在院里的两个师大的人,面对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全程没有发言。
看见娄
父娄母被押出来,雷春生又一挥手,在魏德贵身后,出来两个人。
一个人拿着一个纸壳子做的牌子,上边写着黑心资本家的字样。
这里就有猫腻了。
同样是大牌子,如果换成木头的,那娄父娄母可就遭罪了。
要是再狠一点,用点好的硬木,那重量,挂一道,可就要了命了。
但娄父娄母也得演着,挂上之后猫着腰,好像十分沉重。
眼看着两条大鱼让人捷足先登,刁国栋气的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
在他身边,一个个头不高的瘦小男生问道“刁哥,现在怎么办”
这人正是娄父原先的司机,李忠的儿子,名叫李丁。
举报娄家的正是这人。
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则狠狠道“这帮轧钢厂的欺人太甚咱们跟他拼了”
刁国栋扭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拼什么拼你没看见,他们最少有一百多人,我们拿什么拼忘了第五次反围剿是怎么失败的”
听见刁国栋还算冷静,大伙儿也松一口气。
其实他们也怕刁国栋一时冲动,真带人冲上去。
这时雷春生那边也在盯着这头,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除了后边那些技校来的,属于是打酱油的,前边儿保卫科的,和工人纠察队的,事先蒋东来和许代茂已经承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五块钱。
要是打起来,钱数直接翻倍,受伤了医药费全包。
所以他们不仅不怕动手,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可惜,最终刁国栋也没给他们机会。
眼看着娄父娄母被带走,轧钢厂的人也撤了。
刁国栋死死咬着嘴唇,一跺脚道“王文、周强,在哪儿今天这事儿肯定有问题”
话音没落,就从院子里跑出来俩人,正是昨晚上留在这里的王周二人。
刁国栋看见二人,立即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昨晚上来过什么人”
王文、周强咽了一口唾沫,连忙你一言我一语,把昨天许代茂和杜飞来过的情况说了。
刁国栋等人一听,立即断定问题肯定出在杜飞身上。
不由得心里冒火,同时眼珠一转,大声道“同志们,一次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无法分辨谁是真正的敌人。我们这次失败,其原因就是只盯住眼前的敌人,却没发现躲在暗处的敌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