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不要死”
“救我呜呜”
沙哑带着哭腔的嗓
音听得人心口发颤,韩宏晔提着裤头从帘子后冒头“榆哥儿怎的了”
萧水容急红了眼“不知道啊,冷不丁就这样了。”
韩兰铃试图把韩榆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下来,拉不动又不敢使力“爹娘咋办啊”
韩宏晔也试了试,发现根本拉不开,吓得脸色刷白“榆哥儿怕是魇住了,我去找关大夫。”
说完披上袄子,一阵风卷出门去。
萧水容把韩榆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榆哥儿不怕,娘在。”
一声又一声,成功安抚了躁动不安的韩榆。
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韩榆软绵绵倒在萧水容身上,呼吸粗重。
萧水容抹了把泪,也不知榆哥儿做了什么噩梦,竟怕成这样。
韩榆正想着如何突破幻境,忽然跌进一场堪比丧尸围城的噩梦。
无法挣脱,且刻肌刻骨。
这次不是一段文字,而是以对照组的身份做了许多坏事,最后锒铛入狱,被官兵押到行刑台上。
侩子手手起刀落,“咔嚓”砍下他的脑袋。
人头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泥尘。
献血喷涌,脖颈的剧痛犹如跗骨之蛆,死死缠着他的心脏。
韩榆再怎么厉害,再如何被基地的异能者称为“小怪物”,实际上也才五岁。
身体改造让韩榆从未感知过疼痛,所以当剧痛来袭,不由捂住脖子哀叫出声。
下一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犹如天降甘霖,温柔的嗓音抚平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好像又回到人造子宫的感觉。
痛楚来势汹汹,去得也快。
韩榆感受着后背富有节奏的拍打,再度陷入昏迷。
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
无论是科举文对照组,还是一前一后截然不同,却同样温暖的拥抱。
坠入黑暗的前一秒,韩榆如是想道。
毕竟他只是个不讨喜的小怪物,谁会喜欢他呢
掌心的小白花感知到主人的负面情绪,抖了抖蔫答答的花瓣,再次卖力地释放莹莹白光。
二房又是惊叫又是请大夫,早就惊动了韩家其他人。
齐大妮坐在炕上补衣裳,尖着嗓子说“作死的小崽子,不知道老三赶路辛苦,要早点休息吗”
“见天儿的就知道闹幺蛾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说到这,齐大妮又摇了摇头“不行,这远远不够,还早着呢,这才哪到哪。”
罢了,留着慢慢折腾吧。
韩发躺在炕上,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好像情况危急的不是他孙子,而是什么无关的陌生人。
东屋,韩宏庆被韩榆的呼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黄秀兰同他说明缘由,撇嘴道“榆哥儿就是个不省心的,怎么不直接被野猪顶死。”
榆哥儿一死,二房就绝后了,只能靠侄子摔盆。
如此一来,三房也能捞着不少好处。
起码二房的东西都归三房了。
无论银钱还是物什,谁都不嫌多不是。
韩宏庆摇头“榆哥儿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净给家里添麻烦。”
黄秀兰不可置否,伺候双胞胎睡下。
韩宏庆靠墙坐着,手里高捧着一本书。
封皮上写着春秋,内里一翻页,却是满篇的淫词浪语。
西屋的大房那边,韩宏昊跟韩松说了傍晚的事,唏嘘道“我看老二这回是真冷了心了。”
苗翠云哂笑“谁说不是什么声音”
夫妇俩面面相觑,韩宏昊迟疑道“像是老二屋里的。”
苗翠云立马披衣下炕“怕是榆哥儿不好了,咱们去瞧瞧。”
临出门前,又对韩树几个说“你们别出去了,赶明儿一早还要去村里杀猪,分肉可累。”
苗翠云都这么说了,韩树韩松也没强求,又躺回去。
韩松听着韩树絮絮叨叨,兀自将书翻页。
昏暗烛光摇曳,映出他漠然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