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重新找回来后,谢光旗和冯慈念有很长一段时间反省过,只是反省没有用,骨子里带来的认知很难接受优秀基因的他们生出来的孩子顽劣平庸,反而是收养的简晴长成了他们认知以内女儿的样子。

偏见日积月累,后来谢韶筠长大,日常交流都变得困难。

冯慈念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当谢韶筠今晚所有气人的反应,都是因为把简晴留在家里吃饭。

于是折衷打算干脆让两人避免在餐桌上遇见。

冯慈念返回餐厅,堆着笑叫简晴先吃。

谢光旗粗眉并拢,重重冲楼上哼出声“惯得。”

不过除了这一句,他没再发脾气,弯腰夹了一块红烧鱼块丢到简晴碗里。

在两位教授的注视下,简晴一口口将米饭喂入嘴巴里。

她没有问谢光旗夫妻为什么不动筷,也没有问明明看起来很生气的两位教授,却不在她面前说谢韶筠任何一句不对。

所有人都认为简晴轻而易举取代谢韶筠获得谢教授夫妻所有的爱,但其实并非如此,寄人篱下的违和感,自己最清楚,她从未被接纳过。

就比如现在,她不能说出,自己也想跟着他们一起等谢韶筠从卫生间出来,坐到谢韶筠身边,然后听谢韶筠趾高气扬骂人。

简晴可以偷摸给她夹菜,然后被谢韶筠一无所觉喂入嘴巴里。

可是那样的画面,被夫妻两人的偏心给毁了。

思索间,连衣裙内骷髅头项链滑下来,简晴弯腰将之捡起,放在手心看了好几眼,复杂的笑了笑。

片刻后,碗里米饭见底,简晴抬头,像是随口一问,对冯慈念说“阿姨,我姐六岁那年失忆,后来有记起来什么吗”

冯慈念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六岁不记事正常,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对她之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简晴乖巧地笑了笑“哦,我就问问,担心姐姐会被这段间接性失忆影响到。”

客厅挂着两幅当代大家的名画,谢韶筠从卫生间出来,随意瞄了一眼,发现谢光旗又败家了。

墙面最新添置的一幅“葬花吟”画作,谢韶筠以前从未在家里看过,画家的署名也很有意思,叫谢好运。

她开玩笑问系统统统,这老奶奶画风怎么同我腿上的鸢尾花有些像。

系统语气沉默了三秒,随后语带嘲讽啧一声怎么看出来她是老奶奶不错,叫得好。

谢韶筠我叫老了

当然不是,以后亲亲,尽情这样称呼她。系统说虽然她昏迷前才二十四岁。

没死啊谢韶筠一刹那有些惊讶,入得了谢光旗眼的画作,竟然是一位昏迷的青年素描画家。

系统说;嗯呐。

它仿佛跟人很熟络一样,语气牛逼哄哄道其实画勉强能看,谦虚点,别夸,小年轻最忌讳自吹自擂。

“自吹自擂”压根不能用在眼下语境里

谢韶筠没那个爱心纠正系统用词不当,懒洋洋怼它勉强你懂行吗

言外之意,机器懂个屁的画。

你懂你懂,可你有当画家吗你毕业后,只能沦落到给人纹身呢谢老师。

谢韶筠一时语塞,她第一个快穿位面扮演的恶毒女配职业就是纹身师学徒,由于画图,色彩把控天赋高。

谢韶筠问过系统,她以前是干什么的,结果系统说她现在做的事情属于专业对口。

所以拥有纹身天赋可耻吗

谢韶筠怼它职业不分贵贱,她的画风跟我的比,其实也不相上下。

啊对对对对。系统敷衍说那就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成为谢好运。

谢韶筠露出死亡微笑叫你失望了,没有好运。我马上就要英勇赴死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脏话系统的痛点,它忽然安静下来,口是心非骂谢韶筠笑个姬霸傻x

由于脏话太密,谢韶筠没打算动手举报,脏话系统自己便被主系统检测涉语言暴力,扣除积分若干,禁言半小时。

谢韶筠在心底给它点了根蜡叫你嘴贱。

餐厅已经没人了。

简晴吃完饭有私事,急匆匆回房与艺人团队开会。

谢光旗原本与冯慈念在餐厅等谢韶筠吃饭,结果谢光旗委托诉讼黄昏工作室的代理律师上门了,律师跟谢光旗商谈,明天诉讼程序会面临的几种可能性。

"对方接受我们所有索赔要求。"

冯慈念上了热茶,律师接到手边,没有喝 。

拿出一份文件递交给谢光旗,言语里隐有劝接受私下和解的意思。

“我们查到,黄昏工作室另一名合伙人,是业内知名刺青师 ,其知名度等同于您前不久在慈善晚宴购入手的

那幅画的画家,少年成名,且本人在业界威望极高,s纹身图每一张都有百万点赞量,关停工作室看起来并不现实。”

谢光旗对纹身职业深恶痛绝,原因不仅仅是简晴流产,还有根深蒂固的偏见,因为谢韶筠知名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而是被社会人士带入纹身师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