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里,那些人罪无可恕。

无论律师怎么劝,谢光旗的态度都十分强硬“民事诉讼走不通,就报警,活生生胚胎被他们毁皮造成死亡,这件事情不接受赔偿,对方工作室必须付出代价。”

律师犹豫了一下,放下茶杯,欲言又止说“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们查到这位合伙人姓谢,全名谢韶筠,与您是直系亲属关系,这样您还报警吗”

谢光旗把律师送到门口,铁青着一张脸返回客厅,谢韶筠恰好从楼上下来,她面色仍显出病态的苍白。

小狗眼耷拉着,比谁都更像病人。

然而客厅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气氛十分凝重。

谢光旗支走老妻,叫冯慈念去简晴房间看看,随后把谢韶筠单独叫到书房。

书房门上好锁,谢光旗回头,眼角眉梢怒意直观的扑向谢韶筠。

他气极了,一句话都没有问,拿起书架上落灰的藤条直接往谢韶筠身上抽,他问谢韶筠认不认错,如果不是她故意把简晴带到纹身室,怎么会害简晴流产。

说来神奇,谢光旗这样不问缘由破口大骂,动辄家法,谢韶筠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应迅速避开谢光旗扬手落下的鞭子,暴力一点没挨到谢韶筠身上。

只是藤鞭把桌上茶杯扫落,水渍溅到新买的v背包上,叫谢韶筠很不舒服,这个背包十三万呢,限量版。

价值是谢光旗半年工资,也不知道叫他赔钱会不会把这个人直接气晕厥过去。

思索间,谢光旗打累了。

“你还是人吗,简晴即便不是你亲妹妹,四年前因为跟你去酒吧,她被打成肾破裂。她已经为你丢掉一颗肾脏了,你还要嫉妒到什么时候”

“为我”谢光旗的话令谢韶筠啼笑皆非,掀开倦怠的眼皮,径直看入暴怒的谢光旗眼底,手陡然抬起,攥住他的鞭子,用力往地上一掼。

反唇相讥说“自作自受怎样被解读成“为我”,她平时装装样子你们立即信。我说实话,反而没人信。叫我看,无非一颗肾脏没了,流个产,加起来都不会叫她去死。但您现在动手能立即马上把我打死”

谢光旗气的青筋暴出,用手指着谢韶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简直恶毒成性。”

“随你怎么想。”谢韶筠说。

鞭子啪的一声落在谢韶筠脚边,谢光旗扶住书桌,喘了好几口气。

他停止破口大骂,跌回转椅上,盯着碎掉的水杯,以及浮沉的茶叶,言辞激烈道“你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外面气温寒凉,谢韶筠把沾血的纸巾全部点燃,烧成灰烬,也没能取到一丁半点的温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的,谢韶筠搓着手臂,慢悠悠走出谢家别墅。

这么晚了,的士不好叫。

谢韶筠给达美打电话,叫她来接自己。

路灯将她的背影拉出变形的长度,谢韶筠站在路灯下,问系统“怎么样,恶毒女配扮演的成功吗”

系统这回没有说“笑个姬霸”了,声音压抑说“你别这样。”

“心疼我啊。”

系统先是嗯了声,随后似乎觉得娇气丢人,语气一转,暴躁骂她“你这个大傻x,当初为什么要崩人设,当个nc完成角色扮演任务不好吗”

谢韶筠歪头想了想,竟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统统,这是我经历的第十个角色扮演任务。那么多扮演的恶毒女配里,各种性格都有,可能你们机器无法带入人的情绪,连续不断去扮演别人,沉浸式输出情绪。叫我都要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了。直到遇见池漪”

池漪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不会过问谢韶筠性格是否恶劣,无论谢韶筠听不听得进去劝,无论谢家父母怎样形容谢韶筠是个不求上进的人。

池漪都没有放弃过,她会像只蜜蜂一样在谢韶筠耳边讨人厌的告诉她。

“你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是和我一样优秀耀眼的人。”

即使池漪对谢韶筠的句式永远是“你应该”、“你会。”讨人厌给谢韶筠纠错。

看似谢韶筠在纵容池漪崩人设,其实她也在纵容自己。

脑海里恶劣的声音跟池漪那些管教合为一体。

一点点蚕食谢韶筠的思维,诱惑她“谢韶筠,你做自己吧。”

这是唯一一个位面,谢韶筠活成的不是别人,是她本人。

她随性自由,保留初心,披着恶毒女配的壳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活的坦坦荡荡,敢爱敢恨。

她会去全国各地去旅游,遵从本心结交想结交的朋友,活的自由洒脱。

“所以造成这个局面我一点不后悔。”

系统沉默了好久,才问“那你还会跟池漪和好吗”

“不了吧。”谢韶筠答“各自安好。”

闻言系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像更生气了,骂骂咧咧“你这大傻x。”

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直到几分钟后,系统骂累了,转而骂池漪“那也是个大傻x,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大傻x。”

谢韶筠觉得系统还挺可爱,就提醒它“别骂了,待会又要被扣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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