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只有池漪能注意到,谢韶筠为什么疼,并一言不发为她处理伤口。
谢韶筠没有告诉池漪这是刀伤,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磕到了一块上锈的贴片上。
池漪抬眸睨她一眼“不会说谎别勉强自己。”
言毕她又低下头,从包里找出一颗不含糖的那种棒棒糖,撕掉包装,塞到谢韶筠的嘴巴里。
做完这些,池漪才动作缓慢地把谢韶筠之前胡乱缠绕的绷带拆开。
虽然她处理伤口的技术同样不怎么好,但全程她都很小心翼翼地在做这项并不擅长的事情。
处理完绷带,池漪面无表情盯着谢韶筠,大概是气这道伤口太深了。
谢韶筠挨了挨池漪的手背,试探跟她十指交握,把她的手扣到冰凉的玻璃上,谢韶筠去看池漪的表情,池漪没有反对,所以谢韶筠吻了她。
现在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谢韶筠有短暂的失神。
她忽然想到,每回接吻时,池漪确乎不怎么给出反应,但是她眼睛里有很丰富的内容,会露出迷茫地,专注地,亦或者难捱、催促、湿漉漉的目光。
大概确实有很多不理性在里面,厌恶冯慈念,谢韶筠可以冷漠地看着她痛哭流涕,可是厌恶池漪一点用都没有。
这一天遇到冯慈念只是谢韶筠昏迷醒来很小的插曲,冯钱钱不再允许谢韶筠与隔壁病床精神状况堪忧的中年女人待在一间病房。
上午八点半医生查房,谢韶筠九点离开医院。
事实所有检查都是多余,家里人都清楚,谢韶筠没有身体方面的疾病,昏迷仅仅只是因为离魂所致。
车里,再没有外人了。
谢韶筠问“怎么忽然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冯钱钱在开车。
谢藏星回她,这一回时间太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人体长时间无法摄入营养需要靠输液维持身体正常代谢。
谢韶筠双手托腮哦了声,笑着告诉两人。
“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能不担心。”冯钱钱不轻不重瞪了眼谢韶筠,不知道是不是谢韶筠的错觉,她妈妈看她的这一眼里充满了担忧。
车行驶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冯钱钱态度坚决说,她这一次来斯里兰卡的目的是带她回家。
“前天如果不是你二姐给你打去很多通电话无人接听,我们根本没有人发现你在异国他乡昏迷两天。”
冯钱钱担忧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谢韶筠“看海半年了,小三,跟我回家。
”
谢韶筠没有跟车里两人对视,
,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膝盖。
随后开口说,能不能宽限一个月,她说自己在斯里兰卡还有事情要做,比如她的灵感还没有找回来,身为蓝天的饲养员,这只海豚非常黏谢韶筠,她告诉冯钱钱,自己忽然一走了之,这只海豚很有可能会饿死。
“雅拉国家公园是斯里兰卡5a级景区,园区内所有动物的饲养工作,不会因一位兼职工作人员离职,工作停摆。”冯钱钱无情戳穿了谢韶筠的借口。“而且你下个月要办画展,现在回去,才有时间准备后续事宜。”
车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妈。”谢韶筠有些无奈,仿佛随口一提“我还有个导游工作。”
“我代你过去。”谢藏星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对谢韶筠说“池总精神状况不好,你不再适合当她的导游了。”
谢韶筠惊讶问“你有空带她去玩”
谢藏星没有给谢韶筠侥幸的机会,她说把心理咨询室近期工作都推了。
谢韶筠不吱声,垂下眼皮,去看窗外穿梭的街道,斯里兰卡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凡晴天,天蓝海阔,行人熙攘。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谢韶筠在这里生活半年,所有街道都踩过一遍。
她是那种不长情的人,爱一样东西,丢的也很快,喜欢看的景色看了半年之久,当然不觉得稀奇。
但这一路她都没有说话,盯着外面的景色,垂着眼。
冯钱钱这一回态度坚决,当天给谢韶筠定明晚机票回国。
没有转圜余地,谢韶筠垂着眼,谢藏星能看出她不开心。
中午谢藏星调节气氛,建议去吃火锅。
谢韶筠状似不经意问你不用带池漪出去玩吗
谢韶星不愿意在谢韶筠面前提池漪的事情,含含糊糊说,池总有工作要忙。
她们在一家中餐厅吃火锅。
服务员问汤底时,谢藏星要辣锅。
谢韶筠改成鸳鸯锅。
谢藏星问“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辣吗。”
谢韶筠张了张嘴,忽然想到好像的确是可以吃辣。她现在没有癌症,也没有人管她,她妈跟她二姐,不会管她吃什么。
然而筷子举起来,脑海里有了声音。
“太多回,只要吃完辣椒你就会上火。”
“上个月吃火锅,隔天你嘴巴长带状疱疹,一个月都不能好。”
“所以,能不能少吃一点,或者用清汤涮一下辣椒再吃。”
谢韶筠脑海里来来回回,这几句,所以她把麻辣牛肉往清汤锅内丢的时候,谢藏星神色古怪的瞥了她好几眼。
回国是被动临时的决定,谢韶筠只有很短一些时间,去处理手头交接。
因为冯钱钱在国内还有工作,她们定了隔天下午六点航班。
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谢韶筠中午找
房东退房,下午去雅拉公园做离职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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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为她践行,地址是南海岸的乌纳瓦图纳沉船潜水胜地。
已经很晚了,谢韶筠不想去,但余华说,就当为你送行,夜潜的票近期都很难买到。
“下个月你回国办画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抽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