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风只解开衣带便步步逼近,冯乐真往后仰了仰,懒散地开口询问“做什么呢,让你过来了吗”
“殿下不是想让人服侍”沈随风反问。
冯乐真笑了一声“那也不是谁都行的,想服侍本宫,至少要脸嫩些吧,方才那两个就很不错,双生子,也年轻。”
“殿下的意思是我年纪大了”沈随风气笑了,“殿下似乎也就比我小一岁吧,我若算年纪大,殿下又算什么”
冯乐真一脸淡定“你一个上赶着伺候人的,跟本宫这个被伺候的比什么。”
话音未落,他便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颌。
冯乐真蹙了蹙眉,不太喜欢这种受管控的姿势,却也没有躲开。
沈随风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冷声问“我今日若不赶来,殿下当真会让他们服侍”
“他们容貌虽不及你,却也有一番不同的味道。”冯乐真抬眸与他对视,言外之意不必多说。
沈随风深吸一口气,扭头便往外走。
冯乐真懒散开口“这次走了,就不必再回来。”
沈随风的步子不停。
冯乐真眼神暗了暗,生出一分不愉,只是没等她再开口,走到门口的沈随风就突然停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不走啊。”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沈随风心情却是糟糕,将门反锁后冷着脸折回来“殿下是不是觉得在下好欺负”
“你还好欺负”冯乐真笑了,“都敢跟沈随年一起设计试探本宫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好欺负”
沈随风一顿“你知道”
“知道什么今晚的事吗”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不难猜,本宫又不蠢。”
“所以你是因为看穿了计策,才故意将计就计故意气我”沈随风心情略微好了些。
可惜没好太久,冯乐真便一句话将他打回地心“今晚虽为试探,但本宫若是答应,沈随年也会履约,相比整个沈家,明年一年的二成利实在不算多,但若是沈家执意不肯归顺,这二成利聊胜于无,本宫这次也不算白来。”
说罢,她轻笑一声,“本宫得大笔银钱,还得了两个体己的男宠,沈家收回二少爷,继续独善其身,算是两全其美。”
沈随风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声问“所以你打算答应”
“为什么不呢”冯乐真反问。
屋内气氛倏然冷了下来,她似乎无知无觉,镇定自若地倒了杯酒,只可惜杯子还未送到唇边,沈随风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她不悦开口。
沈随风定定看着她“我若不放呢”
“阿叶”冯乐真开口便要喊人,可沈随风也不知在她身上何处按了一下,声音突然有些发不出来,她的眼神倏然冷厉。
沈随风看着她这副样子,反而没那么生气了,于是再开口声音又恢复了懒散“
殿下先答应不会叫人,我便恢复你的声音。”
冯乐真脸色冷凝,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沈随风不受控地心软了“殿下。”
冯乐真眼眸微动,到底还是叹息一声,沈随风见状,立刻帮她揉穴道。
片刻之后,冯乐真恢复了声音,再看向他时少了几分冷意“下不为例。”她不会留一个随时对自己动手的人在身边,再喜欢也不行。
沈随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静了静后无奈道“知道了。”
屋里又静了下来,桌上烛火时不时发出哔剥的轻响,每次响动都会引起烛光跳动。冯乐真手里的酒没有再喝,只是静静捏在手里,沈随风也不再言语,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任由衣裳这样敞着。
“今日之事,本宫很不高兴。”一片安静中,冯乐真终于缓缓开口。
沈随风眼眸微动,平静地看向她。
“试探”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们沈家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试探本宫。”
沈随风沉默一瞬“兄长也是护弟心切,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我思来想去也知不妥,但唯有经过他的考验,日后才不必再受他阻挠”
“你答应试探本宫,只是因为不想被你兄长阻挠”冯乐真打断他。
沈随风抬眸,对上她看穿一切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一笑“殿下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给我留一分尊严不好吗”
“你太看低本宫了,”冯乐真淡淡开口,“本宫是大乾最有权势的长公主,是大乾建立以来唯一一个有自己封地的女人,你凭什么觉得,本宫只是为了拉拢区区一个商贾,便委屈自己和你虚与委蛇”
沈随风垂着眼眸,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烛光下一张俊脸明灭不定“并非看低殿下,而是瞧不上自己,不懂自己有哪点值得殿下喜欢的地方,思来想去或许就只有沈家人这一点了,倘若当初殿下没有认出我是沈家人,可还会容忍我这么多”
这个问题一出,冯乐真便不说话了。
沈随风苦涩一笑,心想果然有些事是不能
说的,一旦说了便注定有裂痕,再也无法
“会。”
沈随风一愣,看向她时带了几分惊愕。
“本宫当初去崔太医家寻你时,可不知道你沈家人的身份。”冯乐真面无表情。
沈随风嘴唇微张,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冯乐真看到他这副样子,毫不客气地评价“蠢货。”
她懒得再理他,起身便要离开,可还没走几步,便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屋里地龙烧得极热,她也只着一身薄衫,身后的人衣带大开,两人之间紧紧隔着她一件衣裳,体温很快便交融在一起。
“放开。”她慵懒开口。
沈随风扣得愈发紧了“我若是放开,殿下是不是就该走了”
“都这个时辰了,本宫自然要走。”冯乐真不悦。
沈随风苦
笑“殿下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这回去营关,还打算带我吗”
冯乐真静了静,道本宫已经答应了你兄长的条件,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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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一颗心缓缓下沉。
“但你非要跟着,本宫也没办法。”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总有本事,一句话弄死一个人,再用另一句话轻易叫他活过来。
沈随风不再言语,将她转过来便吻了上去。冯乐真眉眼和缓,抬手抚上他的脸,唇齿纠缠间她别开脸,争得一个喘息的机会,而沈随风也不纠缠,只是就此吻上她纤细的脖颈。
冯乐真呼吸乱了一瞬,揪住他的衣领才勉强冷静些“日后若再敢算计本宫,本宫就杀了你。”
沈随风闻言笑了一声,呵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片颤栗“殿下真是好不公平,自己都算计利用我多少次了,我只是还一次,你就不高兴了。”
“本宫一向不公平,你若还想留在本宫身边,就得乖乖听话。”冯乐真抓着他的后衣领往后拽,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沈随风看着她桀骜的眼眸,心跳愈发厉害。
他自认潇洒肆意,从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拘束,就算当初跟冯乐真互通心意时,也想着要进退得当,她若无情他便休。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冯乐真就是一株罂1粟,一旦沾上了,想戒掉便是抽筋扒皮九死一生之痛。
“听话吗”罂1粟花浑然不觉自己的毒性,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沈随风眼神暗了暗“听话。”
冯乐真满意了,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奖励似的划过他的咽喉。沈随风有一瞬间以为她要以指为刃,直接刺破他的咽喉,但她只是一路往下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碰过女人吗”冯乐真问。
沈随风喉结动了动“没有。”
“男人呢”冯乐真又问。
“殿下。”沈随风无奈。
冯乐真笑了“什么都没沾过就好,本宫喜欢干净的。”
沈随风不再与她废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也只能放在软榻上了,这是正经酒楼,厢房里没有床褥,有的只是二尺多长的榻子,好在上头铺了厚实的软垫,也不算委屈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衣衫一件件丢在地上,蒸腾的体温里,冯乐真的指甲到底还是掐进沈随风的后背,留下几道血色印记。
肌肤相贴时,沈随风如梦中惊醒,倏然停了下来“不行”
“你不行”冯乐真迷茫地看向他。
沈随风本来急促的呼吸,因为她这句反问硬生生停了一下,回过神后失笑“不是说那个你如今前路不明,想来也不愿此刻有孕吧”
冯乐真听明白了,纤细的手腕揽上他的后颈“放心,不会有孕,先帝当年被二王下了寒毒,子嗣上变得极为艰难,本宫与冯稷出生后,也被诊断出子嗣艰难的毛病,若无悉心调养,几乎不会生孩
子哦,冯稷倒是悉心调养了多年,十六岁就开始纳人,可惜到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
沈随风“”皇家秘辛就这么被他知道了
冯乐真看到他的表情,眼底顿时泛起笑意,她不再说话,撑着身子吻上他的唇。
气息与气息重新交融,雾雨蒙蒙的山涧碾过巨大的船只,将涧底的软泥带得翻起,天地万物都变得遥远,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如雷鸣,如擂鼓,一下又一下,莽撞而无序的撞击。
冯乐真昏沉之间握住沈随风的手,一点一点教着他将雷鸣擂鼓变得有序,她也终于在这番没有停歇的云雨中略微歇一口气。
窗外夜空阴沉,连空气都透着水汽,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将会有一场大雨。
冬日里的雨又冷又急,下起来能潮湿好多日,叫人止不住地心烦。陈尽安坐在沈家偏房的廊檐下,想着等殿下回来了,就提醒她明日要多加衣裳,出门的时候也不能忘了带伞。
其实这些都是阿叶的事,但他总觉得要亲自提醒了才放心,是以到现在都没睡。
夜晚寒凉,
长公主府的马车迟迟未归,他也不着急,只安静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