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阿叶好半天才问出一句。
冯乐真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阿叶无言片刻,最后认真地问“殿下,傅大人知道当初差点杀了他的人是奴婢吗”
“知道。”冯乐真回答。
阿叶“那奴婢觉得,还是别送了。”
虽然不知道傅大人和殿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目前来看二人的缘分已经彻底断了,说不定还隔着仇怨,这时候送什么生辰礼不是给人添堵吗
冯乐真听到她衷心的劝告,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两人回到家中,陈尽安拿了一封信过来,冯乐真瞧见上头的火漆便知道是谁的来信,于是接过来便去书房了。
阿叶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忍不住用胳膊杵了杵陈尽安“殿下这阵子书信往来频繁,究竟是在跟谁联系啊”
“主子的事,不要过问。”陈尽安淡淡道。
阿叶白了他一眼,继续闲聊“殿下近来愈发叫人琢磨不透了,你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什么吗她竟然要给傅大人送生辰礼”
陈尽安顿了顿,抬眸看向冯乐真离开的方向。
“你说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不联系,显然是没打算联系,怎么突然要给傅大人送生辰礼,还提前足足三个月提起,说起生辰,府中人都庆贺生辰,怎么从未见你庆贺,你生辰究竟是哪一日啊喂你走什么”
阿叶看着他越走越远,不由得直跳脚。
冯乐真说要给傅知弦送生辰礼,却也没有立刻准备起来,反而是看了信之后,开始兴致勃勃地拉着胡文生等一众文臣,研究营关的大米都能做成什么好吃好玩的。
胡文生现在对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殿下彻底麻木了,或者说是想通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地位高的顶着,他只管照做,等捅下篓子了,就都推给她就是。
这想法着实不厚道,但他也是没办法啊谁让长公主殿下不听劝呢。胡文生和其他文臣对视一眼,各自唉声叹气。
众人待在府衙没日没夜商议好几日,还真找出几种大米的新用法,其中一项便是造纸。
营关的稻米色柔味香,做出的纸薄厚均匀润墨性好,还十分耐久耐老,被称为云纸,但因为生产工艺繁琐,知道的人又不多,所以每年只有几家做的。
冯乐真沉吟许久,终于知道该送傅知弦什么礼物了。
“敷衍还有多少陈米”她问胡文生。
胡文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要搞事,偏偏又拒绝不得“回殿下,府衙仓房共十座,如今青黄不接之际,尚有五座是满的。”
“匀出来一座,造纸。”冯乐真拍板。
胡文生脸色顿时发苦“殿下营关的云纸名气不大,造价又高,几乎没什么人愿意买,若是花一仓的米去造,只怕都要烂手里啊”
“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冯乐真眉头紧皱。
“可是”
“明日开始,召集所有会造纸的百姓,工钱比他们卖给商贩的多一成,争取一个月内全部完成。”
多一成,又是多一成买米要多一成,造纸还要多一成胡文生终于忍不住了“殿下您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本宫不出钱。”冯乐真一脸无辜。
胡文生一愣,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从府衙支钱。”冯乐真温和一笑。
胡文生“”
将剩下的事都安排好,也已经是深夜了,冯乐真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披星戴月回到长公主府。
房间的灯还亮着,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叫来平日在他房中服侍的仆役“沈先生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回殿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前院的树下看书。”仆役恭敬道。
前院的那棵树,正对着长公主府的大门,她若是回来了,他便能第一时间瞧见。
冯乐真一想到他整天等着自己,静默片刻后又道“知道了。”
仆役离开,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便看到沈随风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
眉眼不羁的男人,睡着后却是乖顺,冯乐真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沈随风听到动静便坐了起来“殿下”
“怎么不去床上睡”冯乐真眉眼温柔。
沈随风困意朦胧地笑了一声“想等等殿下,却不小心睡着了。”
“本宫近日都很忙,你下次再等就去床上等,这样不小心睡着了,本宫也不必叫醒你了。”冯乐真温声道。
沈随风想说他之所以熬夜等着,就是为了等她回来之后能说几句话,若是直接在床上等,只怕就说不上话了。
但他看到冯乐真眉眼间的疲惫,只是含笑答应一声。
翌日一早,沈随风醒来时,冯乐真已经不在身边。他已然习惯了这种生活,独自起身后拿着书便要去前院,结果刚走出房门,便看到阿叶在院子里吃糕点。
沈随风顿了一下“你今日怎么没跟着殿下”
“殿下在书房,我跟着她做什么”阿叶不解
。
沈随风愣了愣神“殿下今日没出门”
“没有啊,她今天不打算出门”阿叶话没说完,便看到沈随风朝着书房去了,她看着他轻松的步伐,突然觉得沈先生应该挺想殿下的。
奇怪了,这俩人两个月前便已经彻底搬到一屋去了,每天都会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沈随风不知阿叶疑问,只是心情愉快地进了书房,冯乐真正拿着笔一脸专注地看着桌子上的云纸,听到门开的声音便问“醒了”
“殿下怎么知道是我”沈随风问。
冯乐真勾唇“整个长公主府,也就你一人敢不敲门就进了。”
沈随风失笑,走过来后看到纸上写了两个字,他微微一顿,问“这是何意”
“本宫给云纸取的新名,你觉得如何”冯乐真问。
沈随风看着上面那两个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冯乐真迟迟等不到答应,一抬头便看到他还在盯着字看。
“生气了”冯乐真失笑。
沈随风扬眉“殿下这么做,自有殿下的道理,我哪里敢生气。”
冯乐真笑得更开心,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不过是为了成事,莫委屈。”
沈随风也笑了,揽着她的腰又亲了回去。
冯乐真与他笑闹许久,终于眼眸含春地问“你觉得这两字如何”
“不知,但若这两字是冲我来的,只怕我骨头都要酥了。”沈随风说着,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