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番外:if线(完)

那些流言蜚语越传越凶,几乎要把沈灼野打成什么洪水猛兽,难道不是因为没人护着他,没人替他说话

郑副台长这么想了,也这么问宋国栋,后者说不出话,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郑副台长说,“据我所知,这孩子十四岁今年才十四岁。”

事发的时候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孩子,难道因为特别沉稳、特别早熟,特别懂事什么都能自己做,就能把他当大人了

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挨欺负、流浪、四处打工,拼死拼活地找办法活下去,不管他逼他低头是件非常光荣的事吗

信别人说的话,不相信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非常值得骄傲的无私品德吗

还别说,有些做父母长辈的好像真就这么想,商南淮的父母又何尝不是这样,选择相信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而非儿子的眼睛。

有时候,郑副台长看着姐姐和姐夫,也会忍不住想,他们既然不爱这个儿子,又为什么要生一个孩子。

既然连抚养的耐心都欠奉,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投进这种境地,为什么要徒增痛苦。

这问题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

郑副台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张铁石似的脸,最终还是把这话说出来。

“我无意指责

,您本来也没有照顾这孩子的义务只是觉得,您何必捡他回家呢。”

冷硬如铁的中年人被这话压垮,一动不动,静静瘫坐在警局的椅子上。

他身边的警员在写报告,录像带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那些混混嬉笑着耀武扬威,拳脚和木棒落在沈灼野身上。

“揍他”那些人喊,“这是野种,没人

护着他,打死了不用偿命”

“台里那个社会与法治的栏目,正好要引导这方面,打算做个系列节目,叫谣言杀人。”

郑副台长跟商南淮通气“回头你列个单子,就拿这个当案例,给你这个小朋友把名誉洗干净。”

好好的孩子,干什么叫人泼脏水泼成这样

以后怎么长大,难道一辈子叫人指摘,随时叫人戳脊梁骨

日子还过不过了

商南淮眼睛一亮,当即答应“没问题。”

他还有隐忧“舅舅,我爸妈那”

“你要是想好了,就留在这。”郑副台长说,“你爸妈那我去解决。”

他原本没插手这件事,是因为不清楚商南淮的态度如果商南淮自己都觉得,长成像他父母那样的人也没什么问题,那么这件事就没人管得了。

但如果商南淮真这么想,想留在国内,把中学念完,高考的时候再看情况那也不是做不到。

郑副台长明知故问“回头我去问问,能不能给你那个小朋友也办个复学手续”

商南淮捧着电话,一口气不要钱地夸,嘴甜到不行“办一个,舅舅,办一个,回头给您买真仙人掌。”

郑副台长大笑,又嘱咐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商南淮挂了电话,高兴得原地蹦了两个高,轻手轻脚地溜回卧室,摸到床上,却忽然一愣。

“沈小猫”商南淮摸摸他的额头,还行,温度正常,“醒了饿不饿”

沈灼野睁着眼睛,摇了摇头。

商南淮都被他气乐了,扑上去揉把他“你要成仙啊快说饿,我要饿瘪了,等你吃饭呢。”

沈灼野被他揉脑袋捏脸,戳怕痒的地方,眼睛慢慢弯了下,握住这两只折腾人的手。

商南淮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

像是有小针扎着他,商南淮心口密密麻麻的一疼,不由分说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这木头猫死死抱住。

“听见我打电话了”商南淮提前堵他嘴,“沈小猫我告诉你,正常的十四岁就是这么长大的,我比你有经验,你别跟我犟。”

“你要想谢谢舅舅,咱俩回头一块儿去打工,挣了钱给他买礼物,买五粮液,买茅台,他就喜欢喝好酒。”

商南淮一口气往下絮叨“我舅舅还准备辞职下海,跟朋友去干影视项目呢万一回头你再当个大明星,他这叫提前投资知道吗,稳赚不亏好吧”

“你管管我,别不管我。”商南淮抓着他,低着头说,“

我这一身臭毛病,就得靠着你帮我板过来heihei我想学好,沈灼野,我想做跟你一样的人。”

商南淮说“没人教过我,你教教我”

这话还没说完,沈灼野抬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商南淮大喜过望“想说什么”

沈灼野“”

要说的都被他自己一口气说完了,沈灼野沉默一会儿,才问他“商南淮,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商南淮“。”

沈灼野掀开被子下床,他睡得太久了,一落地眼前就泛黑,又坐回去,被身后的手臂紧紧抱住。

商南淮的胸口拦着他的后背,心跳比面上更激烈,紧抱着他不松手。

“破猫。”商南淮低声嘟囔,“可真难抓。”

沈灼野撑着床沿,靠在他肩上缓过力气,黑润的眼睛弯了下“我不是被抓回来的好不好。”

商南淮勒了勒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对这个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从床上跳下来,还牢牢捉着沈灼野的手“你教我,我来做饭”

沈灼野摇了摇头,他确实饿了,还不想因为低血糖英年早逝“下顿吧。”

他还是很想去感谢郑副台长,商南淮说得对,可以尽力再多挣点钱,去演戏也能帮得上忙。

沈灼野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演戏。

商南淮怕他再头晕,陪他去厨房,又从冰箱里翻出杏仁露给他喝“一会儿吃完饭,想干什么”

台里一做起节目,三天五场会,他舅舅几天估计都回不来,假期又还没过完。

商南淮在写作业和听英语里艰难抉择了半天,听见沈灼野的回答,愣了愣“啊”

“打会儿游戏。”沈灼野重复了一遍,“输了不能生气。”

商南淮恼羞成怒“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我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硬把正在打鸡蛋的沈灼野从菜板前拉回来,严严实实抱着不动。

沈灼野比他小了一岁半,身高差距明显,暗中踮了踮脚。

商南淮忍不住乐了,用力抹了把脸,深吸口气,拿额头撞了下这小豹子的脑门。

“回家了,沈灼野。”商南淮说,“喵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