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库洛洛再次因为床i事发起了烧。
气归气,伊路米还是叫来了医生,对方现在的体质甚至没有刚把他带过来时好,不能不管。
这么一发烧,又烧了两天,这次库洛洛没有陷入昏迷状态,但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伊路米每天不假于人手的给他喂了药,又替他换了身衣服,把他打理好才又塞进被窝。
随后库洛洛才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下次要吃药的时间点才被伊路米摇醒。
他扫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整个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灯光,暗黄色的光线照在伊路米白皙光滑的侧脸上,给他冷漠的瞳孔都铺上了一层暖意。他的动作也的确很轻柔,在尽职尽责地喂药又喂水后,他还又给库洛洛测了次体温。
还是在低烧,但和傍晚那会比已经好了很多。
伊路米见库洛洛昏昏沉沉地想睡,他也靠了过去,将人揽在怀里,想抱着对方一起睡觉。但库洛洛的抵触实在明显,被他一抱就反射性地推他,要知道对方这会才刚醒。
这发自内心的抵抗让伊路米的神色沉了下来,他扣住那只推过来的手压在身侧,又捏住人消瘦的下巴,让库洛洛转头过来看他。
以往黑亮的眼中因高烧像是隔上了层雾,但伊路米知道,库洛洛现在的意识绝对清醒,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不愉快。
既然对方主动发难,伊路米也没打算再退让。他对库洛洛能承受到什么地步了如指掌,或许就是他态度太好了,这人才一直闹腾不停。
“你要是和我道歉的话,我就放过你。”伊路米淡淡道。
库洛洛抬眼看着他,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目光冰冷得好像在看什么死物一样。
“看来你还很有精神。”伊路米盯了他一会,瞳仁黑到诡异,“这是你自己选的,不要后悔。”
他的威胁没得到任何反应,库洛洛面对既定的命运也只是淡淡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还顾及着人还没退烧,伊路米没有掀开被子,只翻身伏到他身上,挤进他的腿间。
库洛洛知道自己的不配合惹来了伊路米的不快,若是虚情假意能摆脱这个人,那他自然可以装“乖”,可现在还有意义吗
那么,要认命吗就为了让无望的日子好过一点
“滚开,不要碰我。”库洛洛奋力地挣扎着,语气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库洛洛平日就不能拒绝伊路米,何况是在病中,这样的抗拒无力到几乎可以忽视。
其实如果库洛洛这时候示个弱,伊路米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过他,库洛洛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但他不乐意,哪怕明知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这个认知让伊路米愈发不快,他扣住库洛洛的手腕摁到头顶,冷声说“你自找的。”
比以往要高的温度在此刻体现得愈发明显。
库洛洛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哼叫,很快又憋了回去,眉间蹙起
,双眼失神,微张的薄唇艰难地吐息着,气息炽热而颤抖,显得难受至极。
毕竟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为了不出现一些流血受伤的低级错误,伊路米忍着冲动,盯着库洛洛不再无动于衷的隐忍表情,慢慢地厮磨着品尝着。
像是为了体谅库洛洛还在生病,他速度很慢,可库洛洛依旧产生了强烈的不适。要害被不断冲撞带来的痛苦让他企图挣脱,但他整个人都被困着,连一丝距离都没逃开,逃离的动作反而更像迎合。
库洛洛的身体本就因发烧而泛着酸软,眼下被伊路米一下比一下重的动作弄得浑身愈发酥软,他的手指无力地蜷缩又张开,眼中水雾氤氲,牙齿咬住轻颤的嘴唇,但很快就被伊路米用舌撬开。
在亲吻中,很快,氧气也稀缺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库洛洛发昏发胀的脑子里仅剩下一个被人为刻进灵魂的、如同思想钢印的念头我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力推拒着,发出模糊的呜咽。
伊路米清楚库洛洛这是要窒息了,他停下吻,握住库洛洛细韧的腰,用着快把人撞碎的力气。
迷离的带有热度的红晕逐渐自库洛洛的脸上、耳朵、脖颈升起,整个人像是被卷入了诡艳旖丽的病态漩涡中,皮肤表层绽出花一般的潮色。
“唔嗯”
他的眼泪被逼出,在眼角落下一道湿痕。
极致的感受和理智上的浓烈痛苦快要把库洛洛劈成两半,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的地狱,一种冰冷的绝望逐渐浮现,撕扯着将死的灵魂跌落深渊。
朦胧的泪水之下,他的目光空寂而涣散,越过伊路米,落在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之上。
不知为何,伊路米不愿看到这样的库洛洛,他缓下攻势,俯身靠近,捧住库洛洛的脸,问他“在想什么”
库洛洛望向他,失去明亮的眼中空荡荡的,像一片寸草不生、渺茫寂杳的荒原,然后,在这片冰雪千里的荒原之上,一团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那是在一切美好的、温暖的
愿景被生生打碎的绝望之后,滋生出的刻骨恨意
库洛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他曾真心喜欢过、期待过的男人,如同来自地狱底层的哑音一字一顿道“我恨你。”
伊路米一愣,刹那间难以克制的杀意和怒意席卷而上
他第一次没有控制住本能的杀气,负面情绪涌上,一下子覆盖住所有的理智。
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话,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好像玻璃般,完全破碎开来
下坠感突如其来,灵魂像是被迫离开躯壳被狠狠往下一扯,硬生生地拽入了另一个空间内,等这阵遍布视野的漆黑过去,伊路米迅速睁开眼坐起身,却发现他还躺在床上。
他罕见地愣了几秒。
而这时,身边有一道声音传来,与之前耳边带着啼血恨意的悲鸣声别无二致。
那人说“感觉怎么样有睡个好觉吗”
伊路米又顿了顿,缓缓抬头。在他身侧,一
个长相清隽的黑发男人正拿着盗贼的极意靠在床头,见他已醒,单手合上了书,附在他身上那深紫色的念也骤然消失。
暖黄色的夜灯在他白皙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浅色的光,显得他愈发温润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