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干粮后,崔茂一直嬉皮笑脸,赖在房间里不想走,即便王熙鹊身边丫头和嬷嬷,都提醒好几次了,说是夜已深了,崔公子也该休息了,但崔茂却对此充耳不闻。
王熙鹊也把他没办法,只得吩咐身边丫头和嬷嬷,到隔壁房间内休息,她自己则和崔茂共处一室。
等众人走后,崔茂便开始动手动脚,想要行不轨之事。王熙鹊担心怀中胎儿,哪里肯让他如愿,但又担心他憋坏了身子,迫于无奈之下,只好解锁了一个新姿势。
事后,王熙鹊用清水漱了漱口,干咳了两声,埋怨崔茂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下次你要还敢这样,小心我和你翻脸。”
崔茂觍着脸笑道,“放心放心,下次我必然不这样了。”
经过他一番插科打诨,话题很快就转移到南下松江一事。
为了显示自己的价值,崔茂吹嘘了一番他和松江伯周进之间的来往,“想当年要不是我带领顺天府学生员们闹事,松江伯周进也不会想着改善顺天府学生员膳食,也不会有心操办百校联考,提高顺天府学师生收入。可以这么说,顺天府学这几年以来,之所以发展得这么好,那是因为我曾经来过。”
“少吹牛。”王熙鹊瞪了崔茂一眼,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
崔茂却没有什么得意的神情,想着他那时候,若是不那么清高自傲,径直拜在松江伯周进名下就读,争取成为其亲传门生,或许他现在的处境,便要好多了。
这艘客船从通州张家湾南下,沿途经过许多城池,有半途而下的客人,也有新上来的客人,但前往金陵的客人,还是占据绝大多数。
王熙鹊容颜娇美,在北平城中颇有一些名气,为了防止行踪泄露,她不方便抛头露面,而是一直躲在客房之中不出来。
即便有事情要处理,也是交给她身边那几位丫头、婆子来办。
崔茂却没有什么太多顾虑。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才华不显,北平城中即便有人认识他,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而且,崔茂也需要随时关注船上的形势,以免有什么突发事件,影响到他和王熙鹊二人的安危和判断。
几天过后,他惊奇地发现,这艘船上有好几人,都是他在国子监或者顺天府学时的同窗,不仅如此,大家连目的地都高度一致,都是前往松江府黄埔滩。
“各位兄台为何都要前往松江府?”崔茂询问众人道。
美仙院有两名女真人被杀的案子发生后,崔茂一直躲在赵乐名下位于北平城外的田庄之中,对于北平城中的风云变幻,不能说不了解,但也确实了解得不够深刻,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些什么?
对方告诉他说,“哎,还不是五城兵马司提督韩老三这厮,扬言要对闹事的诸位生员毫不手软,有一个抓一个,要让咱们牢底坐穿。如今,许多读书人人心惶惶,不是这个人被抓,就是那个人被请过去喝茶。韩老三这厮你是知道的,贪财好色到极点,为了多挣银子,连自己的嫡长女,都可以指给松江伯做妾,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这这,他这么胡作非为,其他王公大臣也不管他?”崔茂有些不敢相信道。
“要是平日里,他敢这么做,得罪咱们读书人,那就是一个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得到了礼部堂官钱敬文的鼎力支持,打着的又是维护北平城中治安的旗号,谁敢因为几个读书人,和他过不去?”
那人还说道,“而且韩老三这人吧,也不是不讲道理。你只要给他塞上一二百两银子,不管你有没有在钱敬文家中纵火,他都能把你身上的罪名,洗脱得干干净净。”
一二百两银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如今崔茂傍上了小富婆王熙鹊,这点银子他也能拿得出来,便有些看不上了。
他说道,“既然韩老三帮大家洗脱了罪名,那继续留在北平城中攻读诗书就好了嘛,为何还要放弃学业,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