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计议一场,料来无事,各自安歇,和社群雄一处,三童子叽叽咕咕说了半夜,含香和采合见了管应子如此武功,哪还顾得他的古怪模样,都要讨教武功,管应子终是年幼,自是洋洋得意,捡扎实的功夫传了几手。慕容飞和众兄弟商定,明日一早,去追金太保,顺便接应厉元贞。
次日一早,用罢早饭,众人向冥山圣母辞行,张果也拜别老师,一行人下了五诛峰,骑了马骡,一路打马飞奔,只向西南,要闯修罗瀚海,正要群侠会毒王。
一路上众人都听张果细说,毒王创立毒手帮,自认第一代帮主,对外号称毒手堂,手下还有二位堂主,二堂主蛇王韦江君,三堂主忘忧上人赤练妖尸,也是地狱门‘十三尸’之首。十大弟子以温华阳为首,后有毒鳄方横沙,毒蛇林海澜,毒蛛尤化涛,毒蜥巴红书,毒蛙朱公奴,还有四大美女蛇,小女娲袁素梅,欲女祝雪娥,扶桑陆轻烟和红莲肖绛玉,听闻还有关门弟子毒和尚。其中毒蝎温华阳最受向不灭器重,此番折在小剑圣手里,其余个个心狠手辣,兼之浑身是毒,行事阴损,万勿掉以轻心。慕容飞也讲了当日斗温华阳,后来杀毒蝎之事,只是略去师姐柔水娘子插手一事。曹骏道:“我等和社,与西域地狱门没有冤仇,奈何毒王为祸江湖,搅乱同门,和天仙子、剑圣门、华山派都有因果,正要了结。”张果道:“各位不知,这向不灭前番回转,不知怎么被逐到象山面壁,又不知何时脱身,又来搅扰。”莽和尚叫道:“要不是都是些沾毒的蛤蟆,我便一拳一个,捶死便了。”管应子道:“和尚休要轻敌,赤练妖尸一身横练功夫,绝不在你我之下。”众人计议多时,来到戈壁边缘,远远望见一座土堡,方圆几十亩,高招一面旗帜,上书:铁头堡。再近几分,只见黄土围墙,夯土道路,浮沙遍地,墙面上都是石砾打出来的坑洞,想来风沙大些。众人拥到墙内,迎面一股热烘烘的臭气轰来,倒是将肃杀冷气去了。进了头家“行脚”,众人下了马骡,早有赤脚汉子上来牵了,到隔壁刷洗饮遛,又有反穿皮袄的汉子出来招呼,一口生硬言语,“客管来了呷,里面就做呷,有酒有肉呷,,,,,,”采合子见他说话有趣,便逗他道:“吓吓吓吓呷,,,,,,”众人都笑,进了木楼,一派粗犷气氛。
慕容飞打头,曹骏、张果左右,龚十八,莽和尚,李胜北,三童子,十来人围坐一条树根,这树根又长又黑,只朝上一面剥了皮,漆了漆,另外几边树皮都没去,不待招呼,早有人“哗啦啦”倒在桌上一堆瓦罐,个个口大肚小,慕容飞将起一个看看,道:“这盛了饭,不及我两口,”曹骏对莽和尚笑道:“兄弟不要一口连碗都嚼吃了。”张果出身地狱门,却久在中原,不及管应子熟识此间地理人物风情景色,便支使童子道:“鬼王小子,且去招呼一二。”管应子也不着恼,喊过一个穿皮袄的,一哩哇啦说了一气,那厮说完便伸手,曹骏看的亲切,连忙递过两根茶签,哪知道却不接,管应子道:“二哥不知,这里非比中原,不识货物,只认金银牛羊。哥哥这些只可去钱柜兑换才得用。”好在龚十八摸出一锭银子,喜的那人抓耳挠腮,连忙去了。少顷,又是一堆瓦罐,稀里哗啦的摆了上来,大罐子里面是肉汤,上面全是白油,小罐子是盐菜,姜、蒜、山芋等腌货,又取来一个大盆,里面倒满浑酒,一股醋味,最后上了一案板肉,黑黑白白,牛羊都在,撒着红花,插着解手。众人都是豪侠,哪里在意许多,连李胜北都抄手而起,趁热抓了羊肉猛吃,时时瓦罐去舀酒喝,莽和尚腾的起身,直奔后面,片刻回转,手里抓了两张磨盘大胡饼,一个卷着姜葱豆芽,一个卷着熟鸡子,前面嚼后面淌油。群侠吃了一回,如风卷残云一般,那莽和尚和管应子抢吃腌菜,连瓦罐都打破了,慕容飞只吃得口中火烫,两腮酥麻,才知道那酒是椒柏酒,年份不够,椒味太盛。吃了六七分饱,慕容飞对曹骏道:“多亏兄弟警醒,我等才能放心吃喝。”曹骏惊道:“大哥不是看着?”张果擦擦头上汗水道:“二位哥哥,我看着咧,没事,只管吃喝,有了声响必然惊动几位。”原来这饭都吃完了,才想起毒王之事,路上才说要小心,见了肉都忘了,无人看顾一二,幸喜这酒肉里没有佐料。众人都惭愧,心中都道侥幸,这要是有毒手帮一两人在此,一把毒药,还提什么踏平瀚海,活捉毒王。
慕容飞张着舌头道:“且小心,从今往后,张果、管应子管吃喝,李胜北、曹骏管行路,龚十八、莽和尚管夜栖,两童子管马。”莽和尚道:“那大哥管什么?”慕容飞道:“我管杀敌!”众人都笑,暗自戒备,曹骏叫来伙计,购置胡饼、冷牛肉、肥羊肉、各色佐料,才知道下一处行脚在五十里外,今夜只得歇息在此。
出了行脚,往堡里走,便看见一片窝棚,前后通透,一片草席,底下是土灶,四面支着木头,顶上是芦席,慕容飞回头看李胜北一身白袍,踌躇道:“众家兄弟,今晚只得歇在此处。”龚十八掏钱,每人五个大钱,各找了一处窝棚,慕容飞、张果一处,三童子一处,莽和尚、龚十八一处,曹骏、李胜北盖了斗篷一处,余人都是和衣而卧,行头来回盖了两筐稻草做席当被,出门在外无甚讲究。刚睡到半夜,起了风沙,那风宛如黄龙,在堡里四面冲突,众人无法,聚在一起,背着风躲在土围里面,熬了半夜,天亮风歇,地上一片黄土人,个个犹如土地一般。早有精明人挑着水桶,舀者热汤来做生意,净面、洗手、掸土、掏耳朵、清头发都是二十文,沐浴要一钱银子。管应子笑道:“如何要破费,此去十里,有黑水潭。”众人和着土吃了麻饼、凉茶,直似吃沙土一般,付了马钱,骑了便走,只向黑水潭而去。
行不多时,管应子道:“这土坝后面就是了。”众人上了土坝,望见底下一汪碧水,奈何有人。行的近了,更是望的真切,个个勒马不前,原来水中有两个女子戏水,这时望见人来,俩人原没料到这么早便有人来,正连忙裹衣系裙,待二人收拾完了,骑了两头驴子便走。众人望见人没了,才行到潭边。见这十来丈方圆一处大水泡子,水色幽黑,倒是干净,张果为以防万一,取了水,插了草,半晌不见动静,料来水里没毒,便是有毒,也奈何不了这么大水。众人等不及,便纷纷宽衣解带,抖了沙土,打散头发,慕容飞、曹骏、张果等都跳了进去,龚十八不会水,就近洗漱,李胜北最是矜持,去了金箍,叠了白袍,放了鸾带,除了皮靴,还余下裹身挡布,慢慢走下水去。慕容飞常在黑龙池,又在东海习得水性,此时为了洗去尘垢,在水里上下扑腾,曹骏、张果、莽和尚都是好水性,三童子有样学样,李胜北站在齐胸水处,慢慢抹身,很是悠闲。
正此间,异变突生,水中卷起气泡,从水底冲出两道身影,直取水中众人,龚十八见机极快,手一指,身边金剑已经飞去,被慕容飞抄在手中,电光火石间,两人踉跄逃到对岸,这边却伤了两人,都是被那对头口中吐水所伤,采合子和张果都被喷了一头,现下昏迷不醒,慕容飞剑上有血,对岸两人相互扶持,和群侠对峙。隔了水潭,慕容飞等人没有衣物,想到对头用女子做引,让人失了小心,更惧对方毒药,没有追去。慕容飞大喝道:“来者何人?敢伤我兄弟,速速送上解药,饶尔等不死。”那厢两人一黑一白两条精壮大汉,都穿贴身鱼皮水靠,其中一人道:“鬼王童子,你如何帮外人?可看见张果的下场?”另一人道:“你等要取解药,只管来。”慕容飞见二人离得远,着实奈何不得,回头问管应子,“此是何人?”管应子道:“这黑脸的是毒鳄方横沙,白脸的是毒蛙朱公奴。听闻五毒之中,只此二人会水。”曹骏取了单刀,喝道:“管你是什么毒虫,快拿解药来!”方横沙和朱公奴本拿了气泡,藏在水底,等群侠下水,伺机暗算,哪知道来的都是高手,只得胡乱一击,伤了一人,那张果是替人挡灾,两人想跑,奈何剑圣门剑法太快,本来趁着手中无剑出手,哪知道龚十八送剑相机的很,现下身上有伤,真跑起来,十数里就是力竭被擒。总算仗着毒药厉害,伤了人还能要挟一二。方横沙道:“小剑圣,我等不要别的,但要解药便有,却需你们九人兵器来换,他们中的是我的瘟莲花水,再不救,先坏了眼睛,然后全身溃烂。”朱公奴伤的更重,喘气道:“各位将兵器放在原地,退开百步,我等取了兵器,便留下解药,如何?”方横沙道:“各位要持是英雄来逼,大不了毁去解药,一拍两散都瞪眼。”慕容飞笑道:“你们取了兵器,不放解药,或是跑了,我等如何,还是留下吧。”两人大惊,待要转身,只觉后心冰凉,方横沙翻身栽倒,朱公奴背心顶着一柄金枪。原来事发突然,李胜北见机极快,立刻出水、抄枪、翻滚、绕路,从土坝外围急速绕来,潜行到二贼身后,一枪戳死毒鳄鱼,逼住毒蛤蟆。
二贼暗算不成,又受了伤,只顾逃走,没看清人数,结果小命呜呼。慕容飞等连忙边着衣边冲过来,曹骏取了鹿皮手套,翻出方横沙身边鲛皮囊,取了几层水纸,只见中间占满粉末。李胜北向前挺枪,喝问道:“可是解药,如何使用?”朱公奴慌了手脚,忙乞求饶命,说了用法,龚十八取了药,跑回去用药,慕容飞审问毒蛙,“尔等如何敢来阻我?”“不瞒侠客爷,小的本是不敢,奈何帮主下了严令,二位护法、三绝、四位娘娘、五毒、十三尸,七日内都要汇聚瀚海,在黑沙口会斗诸位侠客。”曹骏笑道:“这倒是省得费功夫。”慕容飞还在踌躇这毒蛤蟆如何处置,早有大力鬼王耐不住,蹦起来一掌削在朱公奴后脑,当场打的脑壳开裂,红白脑浆乱流,‘吭哧’一声,死在当地。慕容飞等都看管应子,龚十八道:“管子好霸道的掌力。”管童子讪讪而退。莽和尚却不以为然,腾起两脚,将两具尸身踢到沙坝后面。
众人收拾停当,策马西行。日落时分,远远望见一处黑山,左右分开,山口吞吐黑气,左侧山壁刻着斗大血字:黑沙口,右边刻着:鬼见愁。天色已晚,进不得山口,群侠只得在峡外扎营,虽不用睡土炕,幸喜曹骏拿出毡毯,原来二毒死后,其拴在远处的马骡上都有行囊,被曹骏捡了便宜。众人依山选了凹处,铺了毡毯,立起帷幕,盖了牛皮,栓了斗篷做门,瞬息建了一座栖所。众人进了帐篷团坐,留曹骏、含香两人远远戒备。十数匹马骡团团围住,避开风沙。龚十八取了面饼、清水、盐菜,众人开动,少顷食罢,慕容飞道:“管子,你武功如此霸道,瞒的哥哥们好苦,今日定要落个实底。”管应子笑道:“不敢相瞒诸位哥哥,且容演练。”莽和尚道:“不必麻烦,来来来,过两手。”说罢,两只蒲扇大手左右一张,合向大力鬼王。管应子并不起身,两只小手化作拳头,使个“左右插花”,招式弗一相交,响起令人牙酸的“吱嘎”之声,莽和尚单膝一立,半跪在地,劲力胜了一倍,管应子脸色一红一白,身形不动。莽和尚收招回退,坐回原地,管应子面色如常,吐气迟缓,竟不伤半分元气。曹骏道:“二哥,如何?”慕容飞道:“此子天赋异禀,神力惊人,论武功,在你我、和尚胜北之下,若只论气劲,不输一人。”众人嗟叹,真不愧“大力鬼王”。又片刻,张果、采合子醒来,稍显气短,料来两三日可好,众人都喜,无事打坐而眠。
话不重叙,三日后,张果、采合子龙精虎猛,众人骑了马骡,收拾了行囊,进了黑沙口。行不过百丈,山头上有人朗声笑道:“和社群雄光临瀚海,我圣手帮上下欢喜的紧。”右边也有人道:“只恐来得去不得!”说罢,一左一右跃下两人,十数丈高低,并不在意,待落在地上,众人看时,手中都挽着长绳。两人分开,挡住去路。李胜北高声喝道:“来将通名?”左首常大汉子道:“圣手帮护法林海澜在此!”右首红胡子道:“圣手帮护法尤化涛在此!”管应子笑道:“这是五毒的毒长虫和毒蜘蛛。”复对两人道:“你二人可知毒鳄、毒蛙死在我手,还敢前来送死。”那林海澜开声道:“鬼王,活报应,你二人是我门内人才,如何帮外人,今日不和尔等动手,单要会会和社神剑。”曹骏早悄悄取出鹿皮手套,分给诸人,李胜北等都戴好,莽和尚却道:“如何要这,我自金刚不坏,百毒不侵。”龚十八叫道:“你这贼人不自量力,想会神剑,先过我这关。”众人都后退,亮出场子,峡谷道窄,只留下龚十八和林海澜放对。林海澜取出一对牛角刀,似蛇毒牙一般,左右一摆,只见刃口发蓝,正是一对毒刀。龚十八郎掣出金剑,立了门户。慕容飞忽道:“金剑且住,杀鸡焉用牛刀,采合、含香,你二人可去灭此二毒。”
采合子和含香子对望一眼,笑吟吟道:“好教大哥知道,此二毒正是我们对手。”慕容飞道:“含香可敌林海澜,采合能胜尤化涛。”曹骏叮嘱道:“五毒各有所长,先前死的二毒,应是善用毒水毒液,这二毒,,,,,,”管应子接道:“林海澜善用毒火,尤化涛能发毒光。”二童子上得阵前,替换龚十八。
林海澜见是个小孩儿,心中轻敌,更有怒气,暗道:“好你等,叫个孩童来对阵,待我一掌打死这儿,再计较。”思罢,收了毒刃,也不动用毒火,纵身而上,含香子身形瘦小,行动迅捷,左转右突,过不数合,闪到林海澜左肋外,忽的大喝一声,声若霹雳,只见含香小小身体膨胀,一掌拍下,五指叉开,分金木土水火,当头罩住林海澜头颅,正是崆峒五行秘手“五雷轰顶”,只一掌,打的林海澜踉跄跌出,口卡鲜血,这厮凶猛,回头便是一口毒火喷出,哪知含香身法灵动,早就绕走,复一掌打在后背,只一手使得却是“拖”字诀,那林海澜一腔毒火闷在胸中,五内如焚,翻身栽倒,气绝毙命。众人方知这小小含香童子竟也是一身奇功。慕容飞望见他回归本队,挑个手指道:“好厉害的‘五行手’!”采合子见含香子胜了一阵,当下趿拉着烂草鞋,走进场中,指点尤化涛,“你那厮还不过来受死?”尤化涛大怒,这小崽子也敢放肆!腾的跳起,举掌便砸,两人放对,不过十数回合,被采合子一个“醉卧”,地躺一脚踹折了小腿骨,“吭哧”跪在地上,采合子连翻筋斗,退回本阵,原来尤化涛掌中多了一面小小黄玉镜子,一道道黄光射出,本想伤人,奈何人早退走,曹骏早行到阵前,接应采合子,天罡伞一遮,挡住“如意神光”,破了尤化涛“相繇黄瞳镜”。
采合子尤不罢手,路过林海澜尸身,挑起一把毒刃,手腕一抖,那毒刃直飞出去,正插入尤化涛心口,这厮正跟曹骏较劲儿,不防有此一刀,翻身栽倒。慕容飞一挑大指,“好。”两童子胜了两阵,除了二毒,管应子道:“慕容大哥,毒王手下五毒一宝,铁蝎子温华阳得相柳毒丸为一宝,方横沙得相柳毒尾鞭、林海澜得相柳毒牙刃、尤化涛得相繇黄瞳镜、朱公奴得相繇毒沙,这四毒已死,五毒已去其四,只剩下毒蜥巴红书,掌握相繇三绝叉。此僚,,,,,,”言还未尽,那山头上,飞下数柄飞叉,那飞叉长不过二尺,三头开刃,倒刺闪着蓝光,劈头而来,群侠各使手段,慕容飞大剑罩住头顶,护住张果,曹骏铁伞转动,护住二童子,莽和尚身形广大,宽袍抖动,护住烈火童子,李胜北金枪和龚十八金剑一内一外,飞叉难入,那巴红书手边背后共有十八把飞叉,片刻投下十柄,无一人中招,知道都是高手,正待变换,不料,莽和尚早就着恼,趁他略有松懈,俯身捡起一块拳头大石头,手臂一展,那石头直飞出去,可怜巴红书正踅摸,“嘭”一声大响,那飞石正中前胸,直打得胸骨折断,腔子爆裂,立时躺倒,吐血挣命。众人都看莽和尚,只见插手正骂:“你再扔,你再扔,,,,,,”。曹骏劝住莽僧,含香子施展身法,跳到崖头,片刻下来说道,“好教各位哥哥知道,这厮在头顶两边砌了两道石墙,只待我等到来,一推便可截断道路,乱石齐飞,着实危矣,也不知如何想的,偏偏较量飞叉,结果丧在和尚哥哥手里。”众人都到好险,急急前行,好在这峡谷只有三毒把守。刚出了峡口,但见不远一片开阔,迎面一座高大布撵,四面围着青布,里面不知藏了何人,外围一百余人站立,个个手持鬼头刀,封住去路。
两阵对圆,这一边和社群雄,那一侧毒手帮众人。帷幕中有人高声喝道:“小辈,本尊不屑在峡谷内取尔等狗命,只在此地等候,各凭本事,做过一场,尔等胜了,这瀚海再无对手,若是我毒手帮胜了,便留下各位的首级。”话音一落,一左一右,走出两人,鬼王笑道:“一个是阴毒蛇王,一个是赤练妖尸。”慕容飞笑道:“那毒王,你弟子是伤在我手,被我用剑圣门四御剑法所杀,休要赖上他人,只我跟你做一场生死斗,如何?”“小辈,休要大言,便是你师父剑圣来了,也不敢说能胜我。我若使毒,尔等尸骨早就成灰,今日看在人屠户面上,且只赌斗拳脚兵器,五阵赌输赢便了。”众人低头商议,曹骏道:“可笑毒王不用毒药,只斗功夫,我等何惧!”管应子道:“二哥,休要轻敌,如何能轻信于他?”莽僧道:“我要会斗赤练妖尸。”张果道:“我来斗蛇王。”群雄并不争竞,安排妥当,只见对面赤练妖尸果然大踏步走来,此人高额金目,卷发大耳,一身麻布白袍,身形高大,莽和尚早迎了上去,两人放对。众人都不禁喝彩,两人都雄壮异常。
那赤练妖尸嘶声道:“和尚,金银双尸不是折在你手里,且让开,我要会斗曹骏。”莽和尚笑道:“地狱十三尸,赤练称第一。你如此高的声望,洒家正要会你。”不待多言,举拳便砸,两人叉招换式,都在一处,众人都看,但见和尚拳路刚猛,劈挂勾拿,妖尸直来直去,好似全身僵硬一般。莽僧人虽鲁莽,功夫却强,眼见妖尸劲力不在自己之下,并不硬拼,展开身法,不过十数招,“嘭”的一拳,正中后心,哪知道那妖尸只晃一晃,两臂后探,“呲拉”一声,撕破和尚僧袍,两人又斗,数回合莽僧连连击中,或如中败革,或如击水中,又或打中厚牛皮,又或踢在铁板上,虽连连得手,但丝毫奈何不了妖尸。张果只见那妖尸,双目渐渐火赤,连忙高声叫道:“和尚小心,妖尸要喷毒啦。”话音刚落,赤练妖尸一张口,“蓬”的一声,竟喷出一道红雾,似渔网般,罩向和尚,和尚急闪,哪知妖尸早就等在退路,两人撞个正着,“咔嚓”一声,众人齐齐看去,但见两人分开丈许,众人急看和尚,但见双足一前一后,双手一上一下,怀中衣服撕裂,全身似弓,肘退如箭,是个古怪拳架,再看妖尸,全身白袍鼓荡,满脸赤红,双目似火,直瞪瞪盯着和尚。毒手帮众人齐齐拥上几步,又都止住,慕容飞道:“且看这一招!”曹骏等人方知两人争斗到此时,要出胜负手。
赤练妖尸上身不动,脚下连错,使个“鸡蹬步”,突突的攻到莽和尚怀中,正被那上下两掌罩住,再一步,连身体都要缩进和尚怀里,莽僧却并不动手,那妖尸双掌环抱,慢慢印到和尚两腰。两人好似拥住一般,众人正等,蓦然场中“轰隆”一下,但见妖尸扑倒在地,莽和尚前胸破败,唇角渗血,虽是胜了一招,却也受了内伤。双方抢上,各救各人。莽和尚跌坐在地,大脑袋连连摇晃,“好厉害的妖尸,吃了我十余拳,才破开他的护体功夫。”说罢,连连咳嗽,李胜北忙掏出伤药,外敷内服。那厢毒手帮抢回妖尸,仔细看时,但见后背被打折,只一手,便送了性命,群鬼无语,那青幔中人缓缓说道:“好厉害的‘御殿手’!”原来武林相传四大绝技:四御剑、御殿手、御神拳、御风刀,想不到莽和尚表面粗豪,却有压箱底的绝技。
妖尸一倒,有人忿怒,跳将出来,指点莽和尚,叫道:“那秃驴,速来送死。“却是妖尸身边一人,众人见了大吃一惊,原来此人和妖尸一般摸样,刚才不曾留意,此时跳将出来,扯去头面遮布,正是又一具妖尸。众人都望张果,张果道:”厉害,此为傀儡术,刚才那是傀儡,这个才是妖尸原身,待我斗上一斗。”“且慢,”龚十八郎拦住,掣出金剑,道:“还是我来,我有把握破他的护体僵尸功。”众人后退,龚十八挺剑而出,忘忧上人连连冷笑,两人对阵,龚十八金剑一闪,连连出击,那剑光只在身上缭绕,众人听闻“呛啷”之声不绝,忘忧上人竟一动不动,受了龚十八郎三十六剑,除了衣袍破碎,并不受伤。慕容飞大惊,高声道:“贤弟,速退。”哪里来得及,赤炼妖尸还是双臂一合,将龚十八拢在怀中,怪叫一声,场中鲜血迸溅,群侠忙定睛瞧看,但见龚十八郎一个滑步,从忘忧上人身上溜回,不及站稳,“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嘿然道:“一口血换你一条命,看你如何?”曹骏再看,只见赤炼妖尸双眼、双耳、后脑、哽嗓插着六根金针,此时都留下血来,几条血线滑过面孔,“扑通”尸身扑倒在地。龚十八道:“你把罩门,一分为六,料想没人能同时攻你六道,此时却是该死。”众人方知,龚十八郎窥破忘忧上人护体神功,用金针刺穴之法,破了气功,杀死此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