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男友。”
“文卓源”
“不然,你还别的前男友吗”
“没了”徐舒怡弱声,“联系他干什么呀他不是什么好人。”
云嘉深感庆幸,都想立马下单去定一面锦旗,好姐妹居然终于脑子归位,认知清晰了,知道自己的前任是个垃圾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现在想跟他确定一件事。”
想知道这人能恶心到什么地步。
徐舒怡不确定地问“那我现在去联系文卓源”
云嘉纠正“是帮我联系,你有联系方式就行,我来打。”
“那跟我无关哦如果这件事被傅雪容知道,你要帮我作证,我去黑名单里找一下。”
“跟你无关快点找。”
徐舒怡翻到联系方式“那你找他干什么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云嘉收到一串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拨出去。
估计这是私人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文卓源懒洋洋地问“谁啊”
“云嘉,高中同校,你还记得吧”
“记得,云嘉,云大小姐,我当然记得。”
文卓源既意外也不意外。
他进了娱乐圈之后依然热爱社交拓展人脉,成绩实力毫无起色,混圈手段倒是越来越高,经常有些白富美打他电话约他去泡吧唱k,高低他也算个明星,能说会道,能撑住场子。
但云嘉这个级别的大小姐,还真没。
云嘉问“你现在人在哪儿”
“大小姐,我很忙的,你上来就这么十万火急地问,是要我变一个分身给你吗嗯”
多年未见,这股自认万人迷的熟悉腔调,以及和异性相处时毫无边界感的油腻,云嘉一点不陌生,只通过电话,都犹见本人一样反胃。
云嘉拧住眉,沉声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约你的时间吧”
那边依然是游刃有余的轻松“不然呢你打这通电话来总是有事要找我吧”
“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云嘉声音不急不缓,也无甚感情,“当然,你或许今天会没空。”
那边就要说事了。
“我今天下午的确有个活动”
云嘉打断他“如果你这么忙,今天没空的话,那我就帮帮你,你让今天挪出空来,并且不止今天,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很有
空,也不需要去参加任何活动。”
电话里,文卓源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这种大小姐请人的态度”
“这是我请人的能力。”云嘉强调,“以及请你的态度。”
甜点做好了,但此刻云嘉无心品尝,拉着徐舒怡出门,路上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虽然她当时就已经通过徐舒怡拒绝了这个提议,但是怀疑文卓源还是把这块假表送给了庄在。
因为熟知前男友的性格,在云嘉已经拒绝的前提下,文卓源绝对不会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徐舒怡只有一个猜测“他骗庄在的钱吗说是真的,然后打折卖给庄在”细想一下,又不太成立,“可是高中那会儿,庄在不像是会买这种手表的人啊,而且他跟文卓源关系又不怎么样,校庆排练还起过冲突,庄在怎么会相信文卓源,接受他的东西呢”
云嘉掌控着车子,此刻却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眸色沉沉盯着前方的红色倒计时,时速不减,在黄转绿的一瞬,踩下油门,驶过路口。
“所以我才要见他。”
文卓源一定做了什么让庄在相信。
庄在既觉得自己过去很傻,又舍不得那块假表,一定有原因。
见面地点定在文卓源的经纪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徐舒怡说自己不方便露脸,便坐到了一旁的隐蔽位置。
云嘉把自己对面的位置预留给了文卓源,坐在这个位置的视角,几乎不可能发现徐舒怡。
事关未来星途,文卓源也不敢大意,几乎立刻从家中过来,云嘉没有等几分钟。
可这几分钟,对云嘉而言已经足够漫长,够她再梳理一遍现有信息,从而合理猜测庄在可能会收下那块手表的原因。
文卓源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庄在的吗
可这对于文卓源来说完全吃力不讨好。
而且初次留宿的早晨,一无所知的她举起那块手表,问庄在来由,他当时的反应好像不止知道表是假的,也没有任何表与她相关的反应。
他好像只是平静又不舍地接受了。
文卓源一身低调打扮,墨镜帽子口罩佩戴齐全,好似生怕路人意识不到这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在秘密出行,坐到云嘉面前,才将这些东西摘了,懒散不满地问云嘉有何贵干。
“你们这种上等人,用特权欺负人很顺手吧”
“那你呢”
云嘉故意将话说得难听,八百年没用过的刻薄也都全部拿出来,“像你这样削尖了脑袋想当上等人,却始终当不成的下等人,没有特权,用什么欺负人呢坑蒙拐骗吗”
文卓源看似嬉皮笑脸,实则暴躁易怒,这一点,云嘉一早知道。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什么改变。
话落,对面的脸色也立时难堪起来。
云嘉表情冷淡,不受影响地说“我提醒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绪,因为我现在的情绪也不好,你知道的”云嘉笑不至眼地微弯
嘴角,停了两秒,“用特权欺负人很顺手的,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所以你最好用对待金主的小心翼翼,如实回答我之后的每一个问题,因为你的所有金主,我都可以成为他们的金主。”
云嘉直接无视对面精彩的表情变化如何从倍感耻辱的愠愤变成一言不发的忍耐。
“这块手表认识吗”云嘉并没有将表放在桌上,只拿在手里,在对方想要伸手接过去看的时候,及时向后收,唯恐被他碰到。
“不要碰,回答就行了。”
文卓源收回手“认识,宇舶的大爆炸系列,怎么了”
“看来你的确懂表。”云嘉小幅度点头,讥讽首肯,“这是假的,你应该更懂了。”
“什么意思什么假的”
云嘉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你高中卖过假表给学校的同学吗”
文卓源吞咽喉咙,不说话。
云嘉不在意,接着问“徐舒怡说,你曾经让她跟我提议,送一只假表给庄在,等他戴去学校,然后以此羞辱他,你做过吗”
对面的人更加不自然,目光在桌面上游弋数秒,才否定道“没有。”
“你确定”
云嘉声音平淡,“你还需要确定一下,你能不能付得起说谎的代价。”
“没有”这一声比上一声干脆。
“我没有拿这只表羞辱庄在,是他自己愿意花钱在我这里买走的,我跟他确认过,这就是假的,他自愿掏钱。”说着,文卓源又忍不住心虚,渐渐有了暴躁的预兆,“不是我说,就一千多块,翻这种旧账干什么有意思吗”
任何劣势之下都要甩锅翻反咬一口,几乎已经成了这种虚荣到心虚之人的本能。
云嘉依然不理会他的问题,思路清晰“你告诉他这是假的,他自愿掏钱,理由呢”
闪避开云嘉望过来的目光,文卓源嘴角一紧,似乎不想回答问题。
“我这个人还算有耐心,也比较尊重人。”云嘉强调“人”这个字,缓缓道,“我不太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由你的经纪公司带着你毫无用处的道歉来告诉我,我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添麻烦的人。”
一番内心权衡之后,到嘴边的话数秒之间改了又改,文卓源才出了
声。
“我,我跟庄在说”
“这是你之前在他生日的时候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但是后来你们关系不好了,我说你不想送了,所以东西就留在我这里,如果他要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买走。”
云嘉只觉得喉咙一紧,连说话的声音都随之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