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特能想到那个场面,术者需要逐层分离组织进入,用拉勾牵开肌腱,暴露下方的骨折部位,检查血管、清理碎骨并复位骨干,在体表牵引复位都还没普及的当下,是开创性的先进操作。
而最重要的地方在于,这耗时很长,还需要稳定的环境。
一周后的记录中可以看到后续,手术失败了,术后病人出现高热,缺失部分骨片导致对合处不稳定,手掌桡侧丧失感觉和运动能力,病人无法继续打铁的工作。
看到这克拉夫特叹了口气,对神经认识不足、大片骨质缺失后愈合困难,这基本是无解的难题,再努力也没用。
不幸的是,他们还真努力尝试了各种方案,包括碎骨回填、其它材料替代。
最精细的一例是在梅毒患者身上,他们试图用动物骨雕刻后取代病菌破坏造成的骨折。
这次结果更糟,应该是消毒不彻底,加上本身基础条件在长期病痛折磨下差到了一定地步,术后并发症直接将患者从痛苦中解脱。
一次次失败的打击下,可以感觉到记录者快被逼疯了,甚至得出即使在那种不知来源神奇药剂的帮助下,复杂手术也基本不可能的结论。
这意味着长期以来,付出巨大代价实现的解剖学发展可能不是在接近治愈患者的终点,而是在做无用功。
“他们走得太远了。”即便靠黑液抄近道解决了麻醉问题,剩下也是条纯死路。时代局限性问题,不是人的问题。
然而接下来的记录画风一转,他们找回了第一次经历失败的病人,尝试了某种“全新的填补材料”。
没有发热,没有迁延不愈,连失去的活动能力和知觉都回到了患肢上。
只有一个小问题,病人似乎出现了不太严重的幻听。
“下面,我听到下水道里有人跟我说话,很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