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的量极少,克拉夫特很快完成了收集,将遗骸拖到一边,远离那团不定形物,把袍子完全裁开翻找随身物品。
镊子、血管钳、长针,还有一本带扣的皮面小册子。
封皮表面有一层油光,背脊稍稍开裂,应该是经常被翻动使用,潦草的字迹间夹杂着墨水印和斑驳的污渍。
“什么东西?”格林挥退不时有火星逸散的火把,用提灯帮忙照亮纸页。
“好像是笔记本,解剖笔记。”克拉夫特翻了几页就知道了其中内容,时间跨度还挺长,最前几页已经是三年前的日期了。
记录的是对一具死婴的解剖,在上纵膈前部发现了块既往在成人身上没见过的奇怪组织,他用简单的草图标识出了位置和大致形状,并注明下次应该留意该部位。
然后然后下一次解剖就在三个月后了,而他也再没能弄到同龄的研究对象。
“里面说的什么?”
“说你们的工作十分成功。”克拉夫特继续翻下去,按这个记录频率,册子不可能有那么厚。
虽然实践频率很低,字也不太好看,笔记主人的态度和专业性还是值得称道的,逻辑性和描述准确性很到位,水平达到了让克拉夫特迅速肯定了同行身份的程度。
作者的用语已经成为习惯,能不假思索地在合适的地方填上生僻专有名词、连笔不断开。
似乎是早考虑到了笔记可能落到其他人手中,里面不带任何署名,但不用看下去也基本能把身份锁定到一个很小范围内。
“医学院的,不是学生,这水平还能主导解剖的至少讲师往上,但还是讲师可能性大,那帮教授的实践频率应该会更高。”
翻过最初几次解剖,后面的记录间隔在约一年前开始变短,频繁到了近每周都有的程度,内容迅速变得更加精细,并不再局限于解剖。
册子中极罕见地出现了一次工整字迹,逐步记录了他们如何根据既往解剖中获得的经验,绕过手臂肌肉束,在避免损伤血管的情况下清理一例上臂复杂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