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衡被抬去角门子外的街道,那里已经有百姓在排队。
“……”
官差说道:“朱元帅有令,征召去年未补缺的进士,立即去城内各施粥棚做事!”
“须得尽快写信给权可(宇文常),听闻他与朱元帅私交颇深。”宇文时中说道。
或许是那块饼子奏效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沈元衡的精神变得更好,对衙前吏说:“粥若煮好了,给我盛一碗晾在旁边。”
东京城辐射出去好几条河,每年都得组织人去疏浚,否则就要慢慢淤堵。还有护城河上的桥梁,全都被赵桓下令拆了,也需要重新架起来。
“砰砰砰!”
宇文时中不敢置信道:“他才在燕山府做官一年,居然能贪到恁多钱,难怪燕京陷落得那般迅速。”
而刘泾既是苏轼、米芾等人的好友,也是追随王安石的铁杆变法派。
这种做法,可操作性空间太大,朱国祥在四川已经取消,不再给城镇居民划分户等。如果遇事要临时摊派,城内以住房面积为准,乡下以田产面积为准。
……
比如城市里的消防和卫生,须得雇佣差役来维持,这就得摊派在居民头上,官府不可能出钱包办。
金梁桥街。
军官把水递上来,叹息道:“没见过这般叫花子模样的官。”
“五十多万贯?”
“没改。”
“不论如何也要写信过去,让他赶紧来投朱元帅,赵佶那个昏君有什么好辅佐的?”宇文时中道。
“但什么?”宇文虚中急道。
一个中年男子悲戚道:“陈敦义是俺爹,人已经没了。家里粮食不够,俺爹说要留给儿孙,就跟俺妈一起上吊了。”
周边几个县的商人,也被鼓励往东京运售物资,同样是三个月内免收商税。
朱氏父子说是要取消苛捐杂税,但有些东西必须摊派。
宇文时中的儿媳,是刘泾的孙女。
沈元衡根本无力运笔,手腕压在桌面上,字写得歪歪扭扭。
保甲长就站在旁边,确认该户百姓是否在说谎。
这些杂粮饼,是士兵们的工作餐,昨天提前就烙好的。因为进城之后,许多士兵要打散了执行任务,一开始伙食供应不是很方便。
无人应答可能排在太后面没听见。
沈元衡尴尬一笑,搁笔去端碗,谁知一碗粥也端不起来,干脆趴在桌子上如狗吃食一般吸舔。
一个官差走进院中,拿出公文问道:“沈元衡、王允公、柯鉴三位相公可在?”
实在拿不出钱的,就以工代赈干活去。
虽然饿得头昏眼花没力气,但沈元衡感到无比充实,因为他已经在东京闲了一年多。
户册信息,不仅有姓名、地址等等,还要标注大致的资产情况,以此确定这家人的户等,方便今后合理摊派各种役税。
宇文虚中说:“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走权可的路子,成都那边也有宇文家的子弟做官,可派遣子侄辈去成都联络联络。”
等沈元衡塞下一块饼,衙前吏捧来一摞户册:“附近百姓的户册都在这里,府尹说施粥的时候,重新给他们造册。暂时不须用印,相公签名即可。”
张根与刘泾属于旧识,当时四川有点缺官员,就写信去简州(简阳),把刘泾的两个孙子全招来做官。
朱铭在城内设置八十个施粥点,以保甲为单位排队领粥,每个点安排六十个士兵维持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