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衡对比户册扫了一眼：“都到齐了？谁是户主陈敦义？”

“住址可有更改？”

军官撇撇嘴：“粥还没煮好，给他一块饼。”

城市周边，被金兵搞出一大圈无人地带，城里的粪便一直没人来收走，如今的开封早已是臭气熏天。

气氛有点尴尬，三兄弟都没再说话。

宇文时中尴尬道：“我那儿媳的两个兄长，都投了朱国祥。但……”

“那也好。”衙前吏觉得很方便。

宇文粹中说：“朱元帅大肆任用候缺小官，这是不信任赵宋旧臣啊。做的虽然都是一些庶务，安排文吏也能办好，但今后必定另有提拔。”

外面敲了好半天，沈元衡很想去开院门，可使尽全身力气下床，却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在，都在呢。”隔壁房的柯鉴最有精神。

院门终究还是打开了，因为是几人合租的宅院。

“你那儿媳，是否有兄长在汉中做官？”宇文粹中突然问三弟：

隔着蔡京宅邸两条街道，是宇文粹中的宅子，三兄弟正在商量前程。

沈元衡打开户册，说道：“陈敦义。”

沈元衡接过饼子狼吞虎咽，噎得直咳嗽：“水……再给口水喝。”

再怎么进士排名靠后，这些无法补缺的依旧是进士。而且官场关系相对简单，一个个年轻有冲劲，正好可以大力培养，他们估计会形成新朝的重要派系。

宇文师申跑去查看，回来对伯父和父亲说：“王安中在燕山做知府，总计贪污五十多万贯，皆为幽州百姓的救命钱，一度导致燕京城内人相食。元帅听说此事大为震怒，勒令从重处罚，三日之后便斩首示众。”

“能做，给我一口粥喝，立时便有力气了。”沈元衡虚弱道。

不多时，一家人互相搀扶着过来。没有老人，只有年轻人和孩子。

即历年进京述职，却无钱送礼或送得不够，导致不能立即转任的官员。他们大多贪得不凶而且在朝中没有靠山。

沈元衡见排队之人很多，估计不好查找，便吩咐衙前吏：“按户册顺序喊名字，让他们重新排队。趁着粥还未煮好，把户册先给造了。”

“沈相公，歇一歇吧，你这字儿都写得不成样子了。”军官提醒道。

“是。”男子点头。

“陈继宗。”

朱铭已经派人张贴告示，鼓励城中商贾重新经营，三个月内商税全免。得把经济活动给搞起来以便让更多百姓找到营生。

“姓名。”

沈元衡说道：“给口吃的，我还……还能写字。”

官差觉得他可怜，于是抬着去施粥棚。

宇文时中说：“但我禁止儿媳与娘家来往通信，已经快两年没联系了。”

宇文兄弟暗中观察一阵，却见有士兵出来，在大门口张贴告示。

敲门声响起，不等三兄弟开门，就传来宇文师申的声音：“两位伯父、父亲，朱元帅派兵抓人了，王安中的宅邸已被围起来！”

“真是不知死活，被斩首也活该！”宇文粹中鄙夷道。

宇文虚中嘀咕道：“看来在朱氏父子那里，没有什么不杀文官的规矩，今后若再做官可要当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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