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辉十七岁,准备下场科考时,杨章铨擢升礼部侍郎,分管一应科举考试。
为了双方各自的利益,他两家不得不断了人际往来以避嫌。
偏孟辉殿试未能进三鼎甲,亦未能进翰林院,而是为弘德帝调派到了礼部,领了个专管宴请祭祀的闲职。
杨章铨作为孟辉上官,两家必是得继续避嫌。
及等杨章铨转调到工部,却是升了尚书,成了阁老。就还得避。
至于现在,杨章铨更是吏部尚书,内阁首辅,且孟辉爹孟逸现也是一方大员。两家就更应该避了。
何况今日杨章铨来谢家是以吏部名义来的,孟辉一个礼部郎中如何能上前攀关系扯私交?更遑论介绍儿子了。
孟辉实没想到他位高权重的杨世伯会突然丢了官样文章,论及私交,当下也只能擦一把头角的热汗转脸看向儿子席位……
因为会试在即的缘故,谢尚这酒棚今儿总共就六桌席,大人孩子席面都摆在一处。
孟笎、孟筠、孟筤虽说都还是孩子,但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今儿头回照面的衍圣公,杨章铨、张介等朝中重臣不是一般的景仰好奇,一直都留心着主桌这边的动静。
先瞧到杨章铨单独留下他们的爹,孟笎就轻声告诉两个弟弟说:“杨阁老同爷爷是同年,咱们两家原是世交,过去这些年也一直来往!”
礼到人不到,也是来往。
现瞧见孟辉转头瞧他们,且谢家小厮也往这里来,孟笎立提点两个弟弟说:“必是杨阁老问了咱们,咱们亦赶紧过去吧!”
不能真等小厮走到近前来请。
……
看到两个半大孟辉加一个小孟辉即刻站起身,鱼贯往自己跟前来——显见得都知道自己,杨章铨方觉心里舒服了一点,明知故问:“这三个都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