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是说给江寄听的。

听到的人攥紧手,又在几秒后卸掉力气,麻木地把头转过去。

看着江寄垂下的长睫,沈亭州心头重了重。

“走了沈医生,鸭子多的是,这只没什么好看的。”对沈亭州,周子探倒是很客气,还闲聊地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沈亭州没什么交谈的心情,问他,“贺总在书房?”

周子探有点哥控,“在呢,伤口绷了还在忙工作。”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怕他俩起冲突,沈亭州快步过去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周子探先一步推开房门,“哥,沈医生来了。”

坐在实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抬头,深邃的五官一派沉稳,要不是手臂的衬衫渗出血,不会有人察觉他受伤了。

沈亭州走过去,帮贺延庭把衣服脱下来。

缝过针的伤口并没有裂开,只是动作幅度大出血了。

沈亭州打开医药箱帮他清血。

周子探凑过来看,见伤口没裂,这才坐回去,饶有兴致地问,“哥,你什么时候玩腻楼下那只……那个人?”

贺延庭再次看过来,“问这个干什么?”

见他面色不善,周子探笑笑,“没什么,就是听外公说,你答应跟秦家那位大小姐相亲了。”

专注处理伤口的沈亭州动作一顿,忍不住把耳朵支起来。

看来秦诗瑶的相亲对象真是贺延庭。

周子探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相亲?”

贺延庭随口答了一句,“明天。”

沈亭州皱眉,秦诗瑶之前坚持不见,难道是被渣男伤到,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但问题是,贺延庭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周子探好奇,“哥,你会结婚吗?”

贺延庭重新去看手里的文件,不冷不淡道:“有需要的话会。”

周子探:“那现在有需要吗?”

贺延庭:“老爷子要我现在结婚。”

清理完血,沈亭州开始消毒,贺延庭吐气都重了一些,捏着文件的手泛青。

周子探没注意他哥的脸色,仍在琢磨贺延庭要娶秦诗瑶的事。

最后琢磨出这是一件好事,他撑着下巴望向贺延庭,眼睛垂垂,笑容招摇。

“那哥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我要亲手把你交到新娘子的手里。”

贺延庭没搭理他。

沈亭州觉得这话有点怪,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子探。

给贺延庭包扎完伤口,沈亭州拎着急救箱离开。

下楼时,江寄已经不在起居室,但沈亭州还是朝那处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没多停留,穿过玄关要离开,周子探叫住了他。

沈亭州回头就见周子探走过来。

“沈医生,你说——”周子探扶着门框,一头扎眼的骚粉色头发,神色却不见先前的跋扈,烦躁中还夹杂着一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