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这个位置,估计大家听到的第一反应肯定会以为李靳东反了。
“控制舆论、算计人心、把握时机……”
“咱们的人,现在动吗?”
当初萧清瑶标记了几个位置,让燕一派人将赶制出来的黑油喷射器送到指定坐标,其中一个位置就是泾州、沧州、荆州黄金三角的交汇处,也是一路向正南腹地攻入京城的必经之路。
燕一留了万数精兵和六台黑油喷射器在此处。
萧清瑶眺望长乐宫外被风吹动的竹海,“动?以什么名义动呢?朝廷镇压给百姓发钱发粮,让大家都能吃饱的‘义军’?换来的只会是拼死抵抗和对萧氏皇族,对朝廷的厌恶。”如果真这样做了,反而正中刘肇怀下怀,为他做嫁衣。
“恐怕其他势力不会放任这件事继续发酵……”尤其萧文辉和李靳东,事态如何发展,还真不好说。
“这件事,交给燕一处理。”
燕子萁没有即刻应下,站在萧清瑶身后微微抬眸看着她的侧颜,又将目光投向她逶迤拖地的水蓝色裙?,“是。”
萧清瑶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样,将远眺的目光收回,却只能看到燕子萁额首和头顶的束发,浓密的黑发中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银丝白发在发间格外显眼,“听说燕首领自小被先皇收养,常伴左右,是皇祖父手中最利的刃,最强的盾。”
“承蒙主上不弃,余生尽予。”燕子萁头垂得更低,一向挺拔的身姿几乎弯成 90°。
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哪怕被萧文昭忌惮、厌弃,哪怕他亲手打造的暗卫每天都在牺牲。
冷漠理智到近乎无情的他,也只有在提起先皇的时候,才会代入一些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所以,早先也有很多人质疑先皇和燕首领的关系吧?”毕竟那么多儿子女儿,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燕子萁陪伴先皇的时间长,甚至还有传闻说燕子萁是先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也是为了以后传位于他。
“亨通之运,逢时而至,贤质之士,继序昭穆,唯使四海泰平,黎民安康,能者得以居之,即可践祚宝座。”这是先皇的罪己诏,燕子萁不卑不亢,将最后一段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背诵出来。
这么多年,这么多字,一字不差铭记于心的罪己诏,也是先皇未了的遗愿。
萧清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殿中寂静无声,过了许久,她才继续道:“皇祖父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人,当然比其他人更靠谱可信些……等平息完内乱,燕首领重新选拔培养一批暗卫吧!”
“……属下,遵命!”
萧清瑶将视线移开,朝窗外御事殿的方向极目远眺,“要开始了,你亲自去盯紧刘肇怀,确定昨日公主府前的事,待威胁解除,必要的时候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