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虽是举步维艰,脑海中却是波涛汹涌,对柯云麓、解辟寒一战虽是凶险,但他对剑法的领悟却又深了一层。两招意剑功夫各有所得,更见精纯。
沈放心道,“烈阳”绝不仅仅只是乱人视线,剑法如此之快,看准敌人破绽,用来抢攻或是反击,那是再好不过。
“渔舟唱晚”平淡中暗藏杀机,更是叫人防不胜防,招法本就是以克敌制胜为上,若只用来乱人耳目,反是落了下乘。
但真正的收获却在这两招之外,他会的剑法和各种兵器不少。原先杂糅百家,拼凑起来的功夫,如今也有了不少新的领悟,也需演练一二。
出了门,沈放才注意到,这附近所居都是穷苦人家。窄小的巷子两旁,都是低矮的破屋,少见砖瓦,泥墙茅草,穷阎漏屋。脚下都是烂泥,前几日下了两天一夜的雪,如今雪慢慢融化,地上污浊不堪。道上随处可见垃圾杂物,便溺人粪也是时有所见,鼻端总能闻到一股腐臭之气。路上行人,都是面黄肌瘦,低着头走路,拿眼角瞥人。便是小孩子,也不见活泼嬉闹,拖着长长的鼻涕,一脸茫然,瞧着他发愣。偶尔遇到一条狗,也是骨瘦如柴,癞癣毛秃。
这刘宝住的地方,正是丐帮长老蒋绪中提到过的下里。数百户千余贫民,挤在城东这一块狭长的低洼地里,死气沉沉。头顶天空也是一片阴暗,似是阳光也不肯照进这里。
若不是身临其境,怕是谁也想不到,几里之外,却是楼阁锦绣,歌舞升平。
走出一里地,见路边有个土地庙,空无一人,断壁残垣,早已破败不堪。天下的土地庙都小,这一个也算有模有样,只是被一堆破烂房子围在当中,外人少至,渐渐败落。
沈放推门进去,庙里的土地公公塑像半截倒在地上,土地婆婆倒是完好,头顶的屋顶也破了个大窟窿,月光透过屋顶直照下来。
沈放随手将土地公的半截身子放回原位,看了一会,两个像都不大,高不过二尺。土地公慈眉善目,一手持拐杖,一手持金锭。土地婆像略小一些,是个富态婆婆,也是一手持杖,一手拿如意。
年久失修,两个神像都失了颜色,显得灰蒙蒙一团土气。沈放出了会神,脑海中似有熟悉之感,思绪一下甩远。好半天功夫,这才走到后面院中。
后院三面围墙已经塌了两道,还有棵枯树,墙角几篷衰草,愈发显得凄凉。
沈放却是满意,在此处练功,想来不会有人打扰。他取归元剑在手,右手持剑,但竭尽全力也不能将剑举起。归元剑虽重,也不过十四斤。右臂伤势之重,看来尤在他意料之上,沈放摇了摇头,此事也着急不得,只能慢慢休养。将剑换到左手,试练剑法。
自那日死斗之后,沈放还是初次握剑,左手使剑虽甚不习惯,却也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