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劳烦院正辛苦跑这一趟。
江晚茵看着这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心里愧疚,干笑道:“头晕眼花,心悸气短,可能是忧思过度的缘故。”
一旁的萧明述冷笑一声,将茶杯不轻不重“哒”一声放回桌上。
太医院院正活了大半辈子,也到了黄土埋半截儿的年纪,自然是个人精。
他左右瞧了几眼郡主和太子的脸色,揣摩了半晌心下大概了然,大抵是主子们之间闹得什么小情趣吧,便顺水推舟叨念了几句“修生养息,滋阴补胃”的废话,随后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江晚茵。
“郡主照着这张方子喝上两日,便可大好了。”
江晚茵接过药方一看,额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院正十有八。九已经看出她在装病,开了几味不痛不痒的补药,按着这个计量喝下去,这药除了苦,疗效就像喝白水一样,泛然无味。
萧明述摆摆手让无辜的院正退下,起身居高临下垂眸看她,“既然你不舒服,便不必跟孤去围场了,好生歇着吧。”
虽绕了个弯子,好在没有全然露馅,江晚茵松了口气,笑吟吟开口:“是,多谢殿下体恤,殿下此去围场,一帆风顺。”
看萧明述站着没动,她率先道了一句“回房歇着了”,便装作虚弱般,病恹恹任由青月扶着往回走,方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之人又淡淡说:“此次春狩,科尔沁部王子勃鲁古台也会到场,孤本想与你说说,可惜你病了,便见不着这人了。”
江晚茵心里一惊,脚步下一个踉跄!
这狗男人,怎么不早说?非得看她演完这出蹩脚的闹剧!
她脚下急停,青月也没料到,哎呦了一声,眼见主子站的不稳要摔倒,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侧擦过,直接伸手,捞住她的纤腰把她扶稳。
“怎么,病的站不住了?”他明知故问。
江晚茵站稳了道,“我觉得这会儿好多了,院正真是神医再世。”
萧明述沉下一口气,忍无可忍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他只给你把了脉。”
江晚茵默默抬眼瞅了他一眼,给个台阶下会死吗?
一股难言的尴尬气氛在对视间弥漫。
江晚茵眨了眨眼,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定是殿下阳气正盛,一靠近殿下,我就全好了。”
萧明述:“.…”。
他晒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逗弄她,“要去就快些,换件衣服随孤来。”
看着她急急进屋的背影,萧明述心中有股子说不出的妥帖感晕荡开来,每次见到她那些丰富生动的表情,尴尬也好、愤懑也好、羞涩也好,总让他心情不错。
江晚茵进了内殿只换了衣裳就要出门,没走到门边又被张嬷嬷拉住:“郡主,您也不涂些胭脂水粉么?跟着殿下去围场,总要打扮打扮吧。”
“殿下等着,我还要在里面涂脂抹粉半个时辰不成?”江晚茵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盒口脂,用指腹沾了一点,草草擦在唇上了事。
没等张嬷嬷再开口相劝,她已经提了裙摆,推开殿门去了院里。
大老远劳烦院正辛苦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