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笑一声,“你不过一届庶女,本宫又与你无亲无故,凭什么救你?”
江楹兰定了定心神,扬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抹笑容挂在她红肿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因为我手中,有可以至江晚茵于死地的东西。”
“说来听听?”
江楹兰喘了几口气,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亮,低声道,“江晚茵如今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早在陛下赐婚之前,她就失了贞洁。”
皇后一惊,立刻着莲儿去门口等着,将门窗都细细闭好,这才微微蹙起眉,开口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你有半句虚言,本宫第一个绞了你的舌头。”
江楹兰只是点头,心中颇有些犹豫,若是将自己算计谋害嫡姐的事全盘托出,那么按照大梁律法,是要面部黥字,流放崖州的。
可若是不说,皇后又怎会相信她现在的说词?
江楹兰默了片刻,终是决定搏上一搏,咬了咬牙,眼中含泪将当时自己如何算计江晚茵失了贞洁一事一一说了出来。
“她当日所中之毒,是无药可解的春日醉,她既然能活着回来,必然是失了贞洁的……”
“荒唐!”皇后心中大喜,面上却丝毫未露,猛地将她从自己腿边抚开,疾言厉色道,“亏本宫还觉得你乖巧通透,想不到如此糊涂,竟敢陷害嫡姐,你可知这事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便是有十条命来抵罪,都不够用的!”
“是我糊涂,”江楹兰恸哭着,戚戚然道,“可是娘娘,姐姐在家骄纵,又有祖母庇护,对我和小娘百般折辱欺负,我实在是没办法,没办法才……”
空气中一片寂静,斜射进殿中的光束中,飞舞着无数细微尘埃,随风起落。
江楹兰闭了闭眼睛,指尖深深掐在掌心肉中,静静垂头等待着自己这一场豪赌是对是错。
半晌,皇后轻叹着,微微俯身虚扶了她一把,“起来吧。”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今日这话,本宫只当没有听过。”
江楹兰心知自己赌赢了,当下松了口气,深深一拜后才从地上踉跄着起身,“皇后娘娘宽宏,民女感激万分,愿为娘娘当牛做马,只求能报答万分之一。”
皇后随手挥了挥,示意她坐到一旁椅子上,才问,“这些时日,江晚茵一直住在东宫万春殿中,太子夜夜留宿,难不成他们二人竟还未行过周公之礼么?”
江楹兰按了按肿胀的脸颊,垂眸轻声道,“大婚之前,为守着祖宗规矩,想必仅是和衣而眠。况且姐姐失了贞洁,自然是百般推脱,不会让殿下遂意的。”
皇后听了也觉得有理,面色又缓和了不少,“你仅有一截簪子,如何能证明这是江晚茵的簪子?”
“我与姐姐幼时,祖母曾吩咐京中珍巧房为我们一人打造一支玉钗,我的是兰花样式,姐姐的是梅花样式,簪子独一无二,便是现在,珍巧房也是有存底的。”
为了让皇后安心,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那日事后,我与小娘扣住一名奸夫,也可为此事作证。”
皇后轻笑一声,“你不过一届庶女,本宫又与你无亲无故,凭什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