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看着不远处换上一身玄色骑装的太子,正微微垂首与王德海和孟琢吩咐着什么。
金丝线绣了蟒纹的袖口紧裹着手腕,露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他的身形高大紧实,宽肩窄腰,裤筒扎入墨色长靴,真是一副无可挑剔的好模样。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实在无法将他和原书最后气数将尽、讥讽颓然的描述结合起来,萧明述就如同天上的明月,永远应该高高在上、清朗凌冽地俯视着众生,他不该陨落。
她正明目张胆地往那边看着,萧明述却忽然似有所感,顿住话头,目光精准地朝这边转了过来。
江晚茵头皮一麻,躲闪不及,跟他看了个对眼。
江晚茵:“……”
正当她由于要不要原地行个礼缓解一下尴尬时,身边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晚茵!”
江晚茵侧首一看,只见一身利落骑装的孟晴手中拿着马鞭,身后跟着两个宫人兴冲冲朝她走过来。
“孟姑娘也来了。”
“可不,每年春狩我都要来,我的骑射之术是祖父亲自教的,不必哥哥差。”孟晴屏退了宫人,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你今晚是要跟太子殿下一起睡吗?”
江晚茵默了片刻,也不知他是怎么安排的。
按照规矩来说,春狩间供所有人休息的帐篷都是宫人提前搭好的,除了太子与各番邦王子有自己单独的营帐,其余百官和女眷,都是按照品级,每两人共用一顶。
就比如孟琢,这回十有八。九就是跟刚回京的江巡风一块儿住。
不过毕竟不是在宫中,扎营的区域有限,帐篷又不隔音,人多眼杂,想来为了避嫌,萧明述也不会光明正大让她睡到主营去。
江晚茵觉得自己分析的透彻,摇了摇头笃定道,“应该是不用的。”
孟晴哦了一声,面露几分失望之色,片刻后老成地拍了拍她,“无妨,你与我是住在一个帐篷里的,如果你夜里要去跟殿下幽会,我会假装看不到的。”
刚巧路过的宫人闻言目露震惊之色。
江晚茵嘴唇一颤,心道我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孟晴自然没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把马鞭往自己腰间一别,上前挽住她的手就往别处走,“走,看看我们的帐篷去,我刚刚来时,已经见到你身边的青月在收拾了。”
“一会儿你换身骑装,我带你猎兔子去。”
孟晴性情直爽不做作,江晚茵被她拉着也不觉抵触,失笑了两声便由着她去了。
但不管是投壶还是击鼓传花的游戏,围场再热闹,江晚茵心里有事儿,多少还是有些难以融入。
“晚茵,过来试试嘛,我们赌了一张新弓呢。”
“不了,我不善投壶。”她微微摇头,推拒掉孟晴递过来的投壶羽箭。
孟晴也不强求,很快重新回到世家女当中,热热闹闹地欢声笑语绕在江晚茵耳边,她捧着手中的茶盏怔然出神,只觉得心中犹如落了块石头般惴惴不安。
她的意外穿越,已经改变了书中许多事情的走向,可即便如此,仍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个世界往原本的轨道上发展。
她禁不住要想,这只蝴蝶翅膀煽动起来,真的有能力改变结局么?
江晚茵看着不远处换上一身玄色骑装的太子,正微微垂首与王德海和孟琢吩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