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按捺住心中的万千情绪,不得不感叹阿吉兹的消息来的真是及时,若是孤身一人,离了京都在外恐生存艰难,行走不易,但如今有了璇玑阁作为后盾,她便不怕了。
等萧明述稳稳登上皇位,宋景安两人再无法蹦跶的时候,她就假死一番,从这诡谲阴暗的地方逃了出去,到江湖上做个自在闲人,潇洒一生。
这样想想,生活瞬间有了盼头,连带着搬砖都更有了几分动力。
和快活自由的人生相比,有点好感的狗男人算得了什么!
男人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方才那一点淡淡的忧伤这会儿也彻底消失不见,江晚茵眼中燃起了斗志昂扬的火光,从太子怀中退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真意切道,“殿下放心,我一定跟各位妹妹好好相处。”
萧明述一怔,看着他波光潋滟的眼眸,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头一回对出言逗弄她有了几分悔意。
他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江晚茵从桌上把那本《女则》也拿过来,两本书并在一起,一同塞进了银丝碳的火箱中。
萧明述还未来得及阻止,跳跃的火舌已经席卷了上来,将纸张吞没。
橙黄色的火苗一下窜动了很高,连带着纸张燃烧时产生的黑烟一同涌了上来,江晚茵避之不及,被熏了个正着,咳嗽了几声才苦着脸躲到一边来。
“呸呸,”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瞅了一眼强忍笑意的太子,埋怨道,“这书的质量也太差了,一烧便起了这么些烟。”
萧明述扯了帕子在她脸上擦了两把,嗤笑了一声,扬了扬眉,“自作孽,不可活,你烧书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够御史台连参你三天三夜。”
江晚茵瞅他一眼,瘪嘴道,“这事儿你知我知,外人若是也知了,就是殿下看我不顺眼,存心报复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比起方才缓和了不少。
倒是主帐外王德海见里面隐隐有黑烟溢出,还以为两位主子起了不得了的争执,顾不上许多,冲进来滑跪在地,哭天抢地道,“殿下,殿下息怒啊!”
帐中空气安静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弥漫开来。
“王公公,起来吧,快去瞧瞧那火盆,我方才不慎落了别的东西在里头,这会儿浓烟不止呢。”江晚茵轻咳了几声,弯腰虚扶了他一把。
“使不得使不得,”王德海连忙起身,见二人都没有不悦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扶了帽子往里头去,陪笑道,“殿下和郡主快出去等着吧,奴才收拾好了再去叫您。”
说罢,招呼了宫人一同过来收拾残局。
江晚茵重新披上大氅,随着萧明述的脚步来到主帐外,萧瑟冷风中,还是太子先开了口,淡淡道,“不管宫中进了何人,我都不会罔顾你的意愿,你莫担心。”
江晚茵笑笑,眼底的轻嘲一闪而过,即便有一日她真的与谁两相情悦,她所求的也不是正妻的地位和脸面,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这话与萧明述,也与一个君主说不通。
她良久轻轻“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殿下可曾看过《女则》、《女诫》这两本书?”
萧明述侧眸看她一眼,“无非是些无用的闲谈罢了,孤若尊崇这些,也不会选你为太子妃。”
他说着顿了顿,“不过有一句,孤是认同的。”
江晚茵按捺住心中的万千情绪,不得不感叹阿吉兹的消息来的真是及时,若是孤身一人,离了京都在外恐生存艰难,行走不易,但如今有了璇玑阁作为后盾,她便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