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愣了愣,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垂眸笑了笑,“四年前,匈奴来犯,我父亲与兄长北上讨伐,可户部有意为难,需要的军粮迟迟不到,十万大军忍饥挨饿,却还要行军打仗,实在苦不堪言。”
“那时户部尚书何力宏,是皇后娘娘的亲眷,他左右推辞,旁人万不敢弹劾,是还未监国的殿下不惜惹怒皇上皇后,疾言厉色当朝斥责,亲自差人将那批粮草押送到边疆。”
江晚茵心中骇然,默了片刻,才哑声开口,“竟还有这种事,何力宏胆子也太大了。”
孟晴点点头,“可粮草到了军中,用刀子割开后,却发现米面中混着细沙,整整十车军粮,袋袋如此,竟一口也吃不得。”
“那时父亲和兄长绝望至极,也是殿下动了自己的私库,连夜在边陲之城高价回收了粮食,救了军中的急,而凯旋之后,殿下却提也未提。”
“粮食、伤药、火药,我们不知殿下那日雪中送炭的物资值多少钱银,只知道因为这些东西,我们的士兵少死了许多人,没有埋骨他乡。”
她说着似是想起那段晦暗的往事,眼眶有几分微红,眸中有潋滟的水光闪动,嗓音也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哽咽,只能停顿了数秒,将眼角的泪意拂去,才再开口道:
“旁人只道孟家是站了太子的队,入了太子阵营,可只有我们知道不是的,”她抬起眼,眸子亮的发光,“太子殿下虽看着冷心冷情,却真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们孟家,还有西北三十万士兵,都相信殿下将来一定能做个明君。”
“你方才问我,不觉得担心么?我现在便可以说,不担心,因为我们相信,一切有太子殿下。”
孟晴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掷地有声,便是她听了,都不免有几分动容。
江晚茵极轻的叹息,终是点了点头,神色肃然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我懂了。”
孟晴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握了握她的手,“有些人表面贤良,背地里却连畜生不如,我们行军数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旁人也许看不出来,我们却是瞧得极准的。”
她深深看进江晚茵的眼眸中,轻轻念道,“一个人再怎么伪装,眼睛都是不会骗人的,你与殿下,都是极好的人。”
江晚茵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仿佛在思忖,又仿佛在纠结什么,静了一瞬后,弯着眉眼笑了笑,“阿晴,多谢你。”
孟晴不方便送她出府,便止步于此,目送着她上了那辆低调却暗藏奢华的马车,看着一个侍从从不远处回来,手里捧着一包点心,看着像是她素来
孟晴愣了愣,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垂眸笑了笑,“四年前,匈奴来犯,我父亲与兄长北上讨伐,可户部有意为难,需要的军粮迟迟不到,十万大军忍饥挨饿,却还要行军打仗,实在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