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眼底忧色更重,轻触她的额头抚慰,又取了第二根、第三根银针,分别刺入夏思的小腿外侧,当膝眼下四横指处的“足三里”穴;和小腿内侧,胫骨内侧踝尖上三寸处的“三阴交”穴。
几息之后,夏思的落红症状缓解,呻吟声也渐渐弱了些,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血还止得住,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江晚茵松了口气,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她并未停歇,手指又快又稳,跟着连下几针,在重新帮夏思诊过脉后,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了位于足背第一、二趾间,趾蹼缘的后方赤白肉际处的“太冲”穴。
此穴为肝经的原穴,有助疏肝解郁,稳固经脉。
随着这一针落下,夏思一直紧绷的手背终于松缓了下来,连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江晚茵不敢耽搁,即刻下了床榻,写下一张温和保胎的方子交给刘太医,沉声道,“按照我的方子去煎药,一点误差也不能有,越快越好。”
“是,微臣即刻便去亲自抓药。”
刘太医收好方子,连滚带爬地往外走,皇帝不放心,也怕有人再动手脚,遣了一队御林军跟着他去。
江晚茵额头间全是细密的汗水,她也顾不上拿锦帕,抬手随意擦拭了几下,才来到皇帝跟前复命,低声道:
“陛下,万幸娘娘身子强健,虽有些艰险,但龙胎还是保了下来,只是后几月要格外注意些。”
丽妃保住了龙胎,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皇帝却久久未语,甚至整个寝殿中也无一丝声音,实在诡异至极。
江晚茵心中一跳,心道好了,她就知道那芙儿不明不白叫住她,定有蹊跷。
明晃晃的麻烦,这不就来了?
皇帝未开口,她也不能先辩解,否则倒显得她自己心虚似的,只能硬着头皮垂眸跪在地上,等着这狗皇帝先开口。
良久,皇帝沉沉的嗓音终于响起,“朕也想知道,好端端的,这红花是怎么混进丽妃的饮食中的。”
江晚茵抬眸,见整个寝殿内众人的目光霎时间都落在她的身上,周围还是与方才一样鸦雀无声,只不过每个宫人神色各异,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什么。
她心中嗤了一声,只能打着精神应付,嗓音温然道,“娘娘是吃了什么东西中的毒,便找出碰过这东西的人问问就是了。”
皇帝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脸,追问道,“你今日从丽妃宫中出去,可曾碰过什么东西?”
江晚茵道,“不曾碰过。”
她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芙儿,冷然笑道,“娘娘身边的宫女曾追出门来,拿着一坛子藕粉让臣女检验,可臣女以为这东西没有检验的必要,若有怀疑扔了就是,因而未曾碰过。”
他话音落下,芙儿却抬起头来,她眼眶通红,溢着泪水,神色似有几分不敢置信,扬声道,“那坛子藕粉自打从御膳房里送来,便只有奴婢与郡主碰过,难不成是奴才活得不耐烦了,要加害娘娘吗?”
她一边泫然若泣,一边膝行至皇帝脚边,“砰砰”磕头道,“陛下明鉴,当时我追出门去,郡主分明接过坛子翻看了藕粉,奴婢以性命起誓——永乐郡主是真的碰过那坛子藕粉的!”
江晚茵眼底忧色更重,轻触她的额头抚慰,又取了第二根、第三根银针,分别刺入夏思的小腿外侧,当膝眼下四横指处的“足三里”穴;和小腿内侧,胫骨内侧踝尖上三寸处的“三阴交”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