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模仿笔迹是多简单的事儿!”皇后红着眼眶,勉强稳住身形,嗓音哽咽着道,“即便合宜香是臣妾宫中独用的,可这香料的配方、每个月的份例太医院都存着,也不是什么秘密,谁人若想弄上一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臣妾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让人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臣妾?!丽妃是夏家的女儿,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夏家的血脉,臣妾于情于理,也不可能害她的孩子啊陛下!”
皇后向来将家族的荣誉看得很重,确实不会轻易做出有损家族利益和颜面的事儿,皇帝闻言倒信了几分,脸上的神色略有松动。
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年,即便如今已经不得宠了,可皇帝的情绪与心思她却还是十分了解的。
见了皇帝脸上的犹豫之色,皇后心中一喜,接着急道,“再者说,丽妃腹中的孩儿落了,于臣妾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臣妾的儿子是陛下的嫡长子,也是东宫储君,且不说丽妃腹中孩子男女未知,即便是个皇子,那也是威胁不到臣妾的地位啊。”
皇帝一直防备太子,若真有人顾虑丽妃生下儿子,那个人也该是太子,而不是她。皇后心中忽地闪过这个念头,自觉找到了更好的说辞,压下指尖颤抖,慢慢理清了思路,将皇帝往这个方向上引着,“退一万步讲,即便陛下百年之后,是丽妃腹中皇子继承了基业,臣妾也是唯一的母后皇太后,臣妾又何必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去给丽妃下毒呢?”
皇帝闻言,果真怒气消散了许多,转而换上一副沉谋重虑的模样,显然是被她的辩解理由给说动了。
只是两人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丝毫没见到太后眸底的怒意一闪而过。
皇后的心也忒大了,前几日还使了好一出苦肉计,逼得太子纳仇人的女儿做承徽,今日诬陷不成,为了给自己脱罪,这脏水是一盆接一盆的往太子身上泼。
也就皇帝是个榆木脑袋,竟看不出她这满肚子的算计。
太后垂眸掩住眸中的冷意,将茶盏放到桌岸上,淡淡道,“皇后这话倒奇了怪了,丽妃生下孩子,难不成会对太子有什么威胁么?”
“丽妃的孩子,如何才能继承祖宗基业?”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压城的黑云一般,将皇帝心头一凛。
他骤然想起来,萧明述的东宫太子之位,可不是他封的,而是先皇谕旨。
换言之,他能登上皇位,皆因萧明述是先皇亲封的皇太孙,若非当年萧明述登基年龄实在难以服众……
皇帝看着太后的神色,思绪慕的中断,蹙眉看向皇后,厉声道,“放肆,皇后失心疯了么,说什么胡话?!”
他虽口上斥责,但心里还是想为皇后求求情,可还没开口,太后便看穿了他的意图,面上带着几分倦容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低声叹息道:
“皇帝,哀家知道,先帝当年越过你直接封了皇太孙,你心里不舒服。”
皇帝一惊,忙道,“母后,儿臣没有。”
太后仍旧摇了摇头,“但你也合该想想,述儿向来恭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若是有人急着把他拖下去,皇帝反而应该思虑他们的目的——”
“他们心里想着的究竟是东宫的太子之位,还是宣政殿里的皇位。”
“陛下!模仿笔迹是多简单的事儿!”皇后红着眼眶,勉强稳住身形,嗓音哽咽着道,“即便合宜香是臣妾宫中独用的,可这香料的配方、每个月的份例太医院都存着,也不是什么秘密,谁人若想弄上一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