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歪理儿说起来是一套又一套,青月自知也说不过她,便抿唇笑了笑也没再啰嗦。
左右都是两位主子之间的情趣罢了,只要太子殿下觉得好看,旁人觉得好不好,合不合礼制都不重要。
江晚茵的心思本不在这刺绣上,随意糊弄个什么就是了,她这阵子一心都在侯府的账面上。
一切都如她所料,秦云霜能将账目大.大方方的交出来,必定已经将其中的漏洞都填补好了。
秦云霜这么些年来能步步为营为自己挣到如今的地位,确实不是等闲之辈,永安侯府的账面都已经做平。
有许多地方她虽知道不对,可毕竟年限已经久远,想查出些什么,实在难于登天,只能慢慢的查着,看她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又或者能在方永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尽管她再三叮嘱了一定要将人看好,可夜里还是有人来报,说方永已经畏罪自杀了,是触墙而亡。
江晚茵一惊,正在解钗环的手指一顿,“死了?他生前最后见过的人是谁?”
那小厮道,“一切都按照大姑娘的吩咐,没让任何人探视,晚上给方永送了晚膳进去,饭菜也都和往常一样,他吃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完就忽然激动起来,口中嚷嚷着自己做错了事儿,什么一人犯错一人当,便触墙而亡了。”
“等奴才们听到声响儿进去时,他脖子都折断了,早就没了声息。”
江晚茵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蹙眉揉了揉额角,又问,“送饭的是何人?进去时可说过什么?”
小厮忙答,“就是负责守院的柴四,他说同往常一样,将饭放下就走了,一句话没多说。前几日也都是他送的饭,进去时没人跟着,也没什么岔子。”
江晚茵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便挥了挥手,让报信儿的人下去。
须臾,张嬷嬷匆匆进来,将查验好的厨房采买账目给她过目,这方永确实从中获利许多,倒转间落在自己手中的银两数目可观,足够让他们一家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江晚茵把册子扔到桌上,淡声问,“方永家中可还有人么?”
张嬷嬷道,“上面还有一个老娘,下面有个还没娶媳妇的弟弟,一家人都住在近郊的村子上,并不宽裕。”
言外之意,这些采买中获得利,尽数落在了旁人手中。
可如今他人也死了,罪也认了,也没办法再以雷霆手段继续往下查,否则她方一掌家便逼出人命还不肯停手的消息一传出去,恐怕会落得个专制狠毒的名声,实在得不偿失。
“郡主,可要属下暗中再查?”影六低声问。
哪里还需要再查?这杀人灭口的事儿是谁做的,江晚茵心知肚明,却也不得不停手了。
她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这事儿便翻篇吧,左右钱银已经没了踪影,若一口咬定是被他挥霍了,咱们也没办法,难道还要到赌坊,到烟花柳巷去查他们的账么?”
她这歪理儿说起来是一套又一套,青月自知也说不过她,便抿唇笑了笑也没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