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兰院中,江楹兰手中拿着银筷,秀眉深深蹙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冷声道,“这两日厨房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看着便难以下咽,昨个儿我不是吩咐了今天要吃金丝鱼翅羹么?”
她口中虽这样抱怨,可细看桌上的餐食,六菜一汤,荤素搭配,瞧着便色香味俱全,只不过是她从前在秦云霜的纵容下奢靡惯了,如今才会不适应。
她身侧的婢女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姑娘,咱们小厨房里温了燕窝,奴婢端来给您吃一些吧。”
江楹兰掀眸看着她,眸光中冷意尽显,“我问你话呢。”
那婢女心里一惊,忙不迭地跪倒在地上,也不敢再隐瞒,一股脑地把实情说了出来,“二姑娘,如今是大姑娘管家,厨房里的管事也换过了,并不能像从前……咱们院里的一日三餐都是跟梨棠院里一样的,并没有故意苛待咱们。”
她顿了顿,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大厨房还说了,姑娘要是想吃些点心瓜果之类的,他们自可以准备,可,可……”
江楹兰猛的拍了一把桌子,“可什么,说!”
“可二姑娘要吃的这燕窝鱼翅的都是珍品,大厨房说他们置办不起,姑娘若想吃,就自个儿买了去做。”
江楹兰气极反笑,“好,好啊,墙倒众人推啊!这会儿不过是我小娘一时遭了难,他们个个都来找我的不痛快!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骂了几声,只觉气也气饱了,看着桌上的菜色更是一口也吃不下,恹恹放了筷子,“端下去吧,这些东西不吃也罢。”
那婢女也不敢再劝,只能一一将菜色撤了下去。
秦云霜现下的处境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慢慢等着机会再看,因而真正让江楹兰此刻忧心困扰的,便是秦云霜留给她的那些名贵首饰。
这几日江巡风来过两趟,她并非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又是哭诉又是落泪,演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将他给堵了回去。
可这招也不能一直用,总有失效的一天,她还是得另想办法,先保住这些东西再说。
她思来想去,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猜透江晚茵的心思和行动了,心中的不安更加放大。
坐以待毙肯定不是办法,她便将自己的妆屉子打开,细细看了一遍,将秦云霜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给她的首饰都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包裹中包好,准备让人送出去。
她正欲喊人,又动作一顿,只觉得一件不留是不行的,秦云霜到底是她小娘,若不交出个几件,恐怕也堵不住江晚茵的嘴。
她左右比对了许久,终是忍痛割爱选出来两三件珠钗,剩余的才叫来婢女,吩咐道:“你今夜收拾些夏季的衣裳被褥,连同这个一并给小娘送到庄子上去。”
婢女应了声“是”,又听她道,“这东西塞在被褥衣裳里面,切记一定要藏好了,别让旁人看出端倪。”
那婢女胆子小,却也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只好白着脸应下,“是……可,可需要奴婢带什么话儿给姨娘么?”
松兰院中,江楹兰手中拿着银筷,秀眉深深蹙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冷声道,“这两日厨房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看着便难以下咽,昨个儿我不是吩咐了今天要吃金丝鱼翅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