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晏倒也不为这话生气,只闻言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梢,疏懒道,“父亲说的是,实在是我自小没有母亲,所以一时没懂得二妹妹这番孝心。”
江怀仁一听,自然联想到白絮难产的缘由与秦云霜脱不了干系,没由来地又有几分心虚,老脸一窘,肃正道,“别胡说八道。”
江时晏笑了笑,“唰”一声开了折扇摇了摇,微微摇头道,“我虽不懂二妹妹的一番孝心,可也不是有意为难,我将这婢女押来此处,也是为了二妹妹的清誉着想。”
江怀仁一听更是糊涂,问,“这是什么说法?”
江时晏的目光慢慢凝向江楹兰,唇边虽带着笑意,可眼底却似深不见底的寒潭般,一丝温度都无,他慢条斯理道,“秦云霜身上疑罪未清,这个节骨眼上二妹妹半夜三更差人送东西去,知道的是说她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趁着月黑风高,递什么消息或赃物出去呢。”
他顿了顿,嗓音戏谑继续道,“万一再叫有心人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到时候查出来,岂不是污了二妹妹清誉,更污了这一片孝心?”
江楹兰听得心里发慌,强撑着笑道,“二哥哥说的是,楹兰没想这么多。”
“无妨,我既是做哥哥的,自然要帮你想着这些,”江时晏煞有其事地点头,随即看向江怀仁,“要我说,便应该把晚茵也叫来,一起验一验包裹,省的日后有什么差错,要赖在二妹妹头上。”
江怀仁一听也觉得有理,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也好,晚茵最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要不让她看清楚了,指不定日后又要疑神疑鬼,闹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说罢不等江楹兰辩驳,便挥手让身边小厮去请江晚茵,江楹兰心里越发沉下去,偏这会儿江晚茵来的十分快,没一盏茶的功夫,便来了书房里。
她虽提前并不知情,可一见这情景,便猜了个大概,隐晦地瞧了一眼江时晏,便摆了一副不耐地神情,潦草地福了福身,淡淡道,“父亲找我来做什么,若是江楹兰想为秦云霜求情,那大可不必了,便是叫上二哥也没用。”
江怀仁气道,“你吃了火药了?还会不会好好说话?”
江时晏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江晚茵闻言嗤笑,“她想送便送,便是送灵芝山参过去又与我何干?父亲非叫我来查验,倒显得是我多小心眼似的。”
江楹兰心知包裹里有鬼,正巴不得她这样说,连忙接上话哽咽道,“姐姐,我哪有那些钱银送这些名贵之物,只不过是些衣衫罢了,姐姐不愿意,我不送就是了。”
说着便膝行上前,将那包裹拿在手里,一副哀柔的可怜模样,眼泪落下来打在棕色的布料上,浸润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江怀仁心里只觉得是件小事,见江晚茵也不愿意追究,便摆了一副慈父的架势,又装模作样斥责了几句江楹兰,便想让人扶她回去歇息。
江时晏倒也不为这话生气,只闻言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梢,疏懒道,“父亲说的是,实在是我自小没有母亲,所以一时没懂得二妹妹这番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