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拍了拍胸口,抬眼望着头顶正盛的日头,拿团扇轻遮了遮光线,也不知是晒得还是热的,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良久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总觉得,皇后行迹疯魔,又要使法子拖我下水。”
她将话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妥当,觉得兀自揣测旁人不好,倒像是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似的,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抿唇道,“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可萧明述却难得并未出言嘲讽,只目光深深地思忖了片刻,才温声道,“莫怕,孤让人留意着。”
他顿了顿,又道,“若有人传你去什么地方,莫自己去,先派人回了孤。”
江晚茵点头应下,才与萧明述在岔路口分别,兀自回东宫去了。
——
慈宁宫
好一阵等待之后,皇后坐着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子,从坤宁宫的后门进来了。
多日的幽闭生活,让皇后消减了许多,被人搀扶着进了慈宁宫正殿时神情都有几分恍惚。
她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一股疯狂的光芒,一步步走到皇帝和太后的面前,沉重地跪下,声音嘶哑而缓慢,一字一顿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母后。”
太后冷眼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她惺惺作态,眉头紧锁,“皇后,你失态了。”
皇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冷笑,“陛下,母后,臣妾是有罪,臣妾愿意承认所有的罪行。但臣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家的清誉被玷污。有人在宫中私通,秽乱宫闱,臣妾必须将此事禀告,否则死不瞑目!”
太后闻言,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皇后,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她话音未落,却被皇后出言打断,她吃吃的笑了笑,眼底闪过几分快意,“母后心里想必很不爽快吧,明明是太子大婚大喜的日子,臣妾却偏偏挑着这样的日子来闹,让所有人都看着皇家的笑话。”
“放肆!”皇帝仿佛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勃然大怒道,“皇后!你真的疯了不成?怎得跟母后这样讲话?”
皇后却哈哈笑道,“陛下,臣妾嫁给您这么些年,自进宫以来受尽了苦楚委屈,可不管臣妾怎么做,母后总能挑出错来,母后百般为难,臣妾何曾放肆过一回?”
她说着,擦了一把眼泪,扬声道,“今日臣妾便就放肆了,陛下又能如何?皇后册宝您已经收回去了,臣妾也没什么旁的东西了,除了这条性命,陛下要么?”
太后面色阴沉如黑云,她摆了摆手制止了暴怒的皇帝,嗓音如冰道,“皇后不必试图激怒哀家,你既要检举宫中有人祸乱宫闱,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还是这本就是你莫须有编造的谣言?”
皇后轻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宽袖,“自然不是臣妾编的。”
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由一旁的嬷嬷,冷声道,“臣妾要告发太子妃江晚茵,她入宫之前便与旁人不清不白苟合,私定终身,入宫之时已非完璧之身!”
江晚茵拍了拍胸口,抬眼望着头顶正盛的日头,拿团扇轻遮了遮光线,也不知是晒得还是热的,她心里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