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几分恍然之间,江晚茵的余光见到烛台上的红烛燃的快,似有蜡油快要滴在她写的经书上。
这可是她辛苦忙碌一下午的成果,可不能就这么葬送了,她急中生智,旋身灵巧地从他臂弯的束缚中溜了开来,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纸张好好地收拢,道,“阿弥陀佛,烧我可以,烧我抄的经不行。”
萧明述伫立在原地,眼眸微眯着,黑眸中映着忽晃的烛光,还有她的身影,半晌轻轻“啧”了一声,问,“差几篇?”
江晚茵捶胸顿足道,“三篇。”
萧明述淡淡“嗯”了一声,从宽袖中掏出一叠宣纸递给她,道,“差的这三篇,孤替你抄好了。”
有一瞬间,江晚茵以为自己是抄经抄的失去了神智,在梦中才会见到这番场景,她怔怔接过那叠纸,展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笔迹苍劲有力,可不正是萧明述的字迹?
她心脏砰砰跳了跳,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唇边噙起笑意,嗓音清凌凌问,“无事献殷勤,殿下谋求什么呢,说出来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看付不付得起殿下的工钱?”
萧明述轻笑了声,垂首下去凑在她的耳边,垂落的如墨长发有几缕落在她的脖颈处,让她有几分难耐的痒意,她微微偏头,正望进太子眸光深深的眼底,他的嗓音仿佛低到极致,带着灼热的气息浸染了她的耳廓:“孤的工钱?由着孤开价么?
江晚茵眨了眨眼睛,谨慎道,“先说来听听?”
萧明述眸色中似能窥见绵长的柔和情谊,低低道,“那茵茵给孤生个公主如何?”
江晚茵有一瞬间迷失在他带着蛊惑意味的深沉低语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红了耳根将人推开,把手中那一叠子经书塞回他的怀中,气恼道,“好你这奸商,哪有这样开价的?买不起买不起,我不要了还不成?快将你这价值【千金】的经书拿回去,我今夜就是通宵达旦,也不用你的!”
也不知她是羞得还是气得,总之是眼尾也红,脸颊也红,甚至连纤细白皙的脖颈都在微微泛红,灯光辉映之下,她发丝凌乱,眸中波光潋滟,鲜活又明丽非凡,如同盛放枝头的芍药花瓣。
三言两语一逗便要炸毛,越发跟只猫儿似的了,萧明述总算息了逗弄她的心思,带着暖融春水的笑意,又将那叠纸塞回她抄写的经书中,扬声召了王德海进来,淡淡吩咐,“送去宝华殿,今日便焚烧了,再着人去回皇祖母一声。”
王德海笑盈盈应了声是,双手接过经书便去了,出门时还贴心的帮他们关好了门。
江晚茵毛骨悚然,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警惕道,“殿下,强买强卖我可是不付钱的!”
萧明述心情颇好地勾了唇角,嗓音清润,“好了,这三卷经算孤赠与你的。”
江晚茵狐疑,有几分不敢相信,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真的?”
萧明述睨她一眼,指尖故意贴在她细润的面颊上,慢慢滑下去,沉沉道,“现在随孤去用膳便罢了,再晚些,孤没准就变了主意。”
正几分恍然之间,江晚茵的余光见到烛台上的红烛燃的快,似有蜡油快要滴在她写的经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