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见她神色中躲闪,心中也骤然明白了过来,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是吗?”
江晚茵煞有其事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埋怨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避开萧明述锐利戏谑的目光,将马车车窗的帷幔掀了起来,清凉的微风透过车窗吹拂进来,终于将她面上和心底的燥热都吹散了几分。
可偏偏萧明述却不依不饶,倾身朝她缓缓靠近,几乎像是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似的,低声问道:“只是因为马车不舒服?”
江晚茵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又开始紧密地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强自镇定,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当然了,是因为马车颠簸。”
萧明述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低沉的大提琴般悦耳,只将她整个人拥的更紧了些。
好在从贵宾楼去太子私宅的这段路程并不算太久,很快外面便响起叩窗声:“殿下,已经到了。”
江晚茵如释重负,忙不迭地从狭小的马车车厢里逃似的跳了下去,直到脚在坚实的地上面站平稳了,才感觉到胸口方才的郁结终于有所缓解。
身后萧明述自是那副从容不迫地模样走下马车,微扬了下巴示意她跟上,两人进了大门后,沿着青石小径走向往里走了许久,才到了书房。
这宅邸的装饰修缮风格也秉承了太子一惯的喜好,从园林道内殿,都是一派典雅之风,用的都是贵重而低调的物件儿,处处透露着矜贵沉稳之感。
书房里简洁宽敞,透着几分古朴的气息,四壁书架上摆满了典籍,王德海知道殿下的行程,已经先一步将今日要批的折子都搬了过来,放在那张宽大光洁的书案之上。
除此之外,书桌上批折子要用的文房四宝和赤色朱墨也一应俱全,早已经备好了。
萧明述在主位坐下,目光清淡地朝她看过来,道:“太子妃,便在此处吧。”
在此处做什么?江晚茵怔了一瞬,脑海中瞬时又回忆起方才马车之上他说要“履行太子妃的职责”。
她后退了半步,警惕着几乎咬牙切齿道,“殿下还有这种爱好?”
萧明述依旧还是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闻言好整以暇道,“过来磨墨。”
江晚茵剩下的话儿都吞回了喉咙中,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垂下眼睫轻咳了声,几步上前捡起那块墨条,在砚台上缓缓磨了起来。
萧明述的目光并未收回来,她生的艳丽如药勺盛放,因而其实不需要太多的脂粉来修饰,难得见她将一头乌发束起,素面朝天换上男儿的锦袍,反倒显得她秀眉如黛,唇色如牡丹花露般嫣然莹润。
只是她这会儿似乎把手中的墨条当成了泄愤的工具,正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吭哧吭哧地使劲儿磨着。
萧明述微挑起眉,嗓音淡淡道,“这是江南进贡的溪提墨,一两墨便价值一两黄金。”
萧明述见她神色中躲闪,心中也骤然明白了过来,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