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拿了锦帕轻按了唇角,似笑非笑道,“听姨娘的意思,今日你想着法子从庄上过来,就是纯纯来恭贺父亲娶妻的?”
若是纯来庆贺,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心里欢喜,又怎会如此哭天抢地,不知情的还以为江怀仁始乱终弃,平白无故厌弃了她呢。
秦云霜面色僵了僵,抬眼看向江晚茵时不觉带上怨恨,可现下实在没心思和她斗法,只用如玉般的手指抹过脸颊,苦笑道:“大姑娘,您说这话不是戳我的心窝子么?我。.”
她话音未落,青月便从一旁开了口,冷声道,“姨娘莫不是魔怔了,要知道今日太子妃驾临,便是老祖宗和侯爷也都依着规矩拜过,你哭闹着进来,没三跪九叩行大礼便罢了,不怪罪是太子妃宽仁,怎得这会儿还一口一个大姑娘?”
“单凭你这一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即刻便能将你发落了。”
秦云霜闻言这才收了话头儿,老老实实行了大礼,哽咽着颤声道,“太子妃说的很是,妾身今日来,若说一点私心都没有,那也不然;侯爷知道我素来都是个胆小怕事的,今日拼着从庄子上过来,也是存了死志了。”
她说着膝行道柳氏脚边,狠狠磕了两个头,“姐姐,我是个无依无靠之人,这一辈子也不过是依附着侯爷才有安心的日子过,求姐姐开恩,容下我吧。”
她抬起头来,额上已经隐隐涌现血迹,可见方才那两下是用了力的,亮眼泛红噙着泪,“姐姐往后便是我的主子,我洒扫侍奉,怎么都是肯得,若姐姐不容我,那我真是没活路了。”
柳氏虽然年纪轻,可见了她这番做派,心里也有了数,难怪江怀仁正妻过世这么些年都没娶续弦,原是家里有这么个厉害角色。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韩嬷嬷,道,“原是府上的姨娘,我当是谁呢,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韩嬷嬷是柳氏的乳娘,柳氏自小身子不好,是她日日夜夜不合眼的照拂着才能平安长大的,在她心里早就把人看做亲女儿一样,这会儿看见婚事差点被这姨娘搅和了,早就拉下脸来,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立刻上前架住秦云霜的胳膊,“姨娘,请起吧!”
秦云霜本来想做足可怜之态,赖在地上再跪哭一会儿,好让江怀仁心软,谁成想这嬷嬷真是力大无穷,竟生生将她从地上给拖了起来。
韩嬷嬷松了手,道,“姨娘,我们家夫人当不得你这句姐姐。大梁的规矩,只有正儿八经聘来的侧室,才能叫大娘子一句姐姐,除此之外,便是贵妾、良妾,都得按着规矩叫一声夫人,更别说是不知牛头狗脸的旁人了。”
这话把秦云霜噎了个倒仰,只含着泪,申辩道,“是我一时糊涂了,妾身一心只想着见见侯爷,性急了才忘了规矩,说错了话。”
她凄切地重新行了礼,“妾身不像夫人,自小便有亲娘爱护教养,今日犯了错,要打要罚都听夫人的,还望夫人原谅。”
江晚茵拿了锦帕轻按了唇角,似笑非笑道,“听姨娘的意思,今日你想着法子从庄上过来,就是纯纯来恭贺父亲娶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