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了,好像自从和太子成婚以来,众人已经将对她的称谓改成了“太子妃”,“殿下”,“娘娘”,曾经的永乐郡主再没有人提起过。
她怔了怔才回过头来,只见有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阴影中低垂着头,模样看不真切。
江晚茵提起手中的灯笼,光亮让她看清了眼前人身上的衣着,墨色金纹,似乎是东厂的服饰。、
她有几分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蹙眉道,“东厂?东宫与东厂素来没什么交集,你为何而来?”
那小太监躬身行了礼,神情不卑不亢,缓缓答道,“郡主,宫里四面高墙,虽锦衣玉食,却只能将金丝雀困在其中,鸿雁本不属于这里。”
江晚茵眼底闪过微不可查的光点,面上却不为所动,只紧紧盯着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容,问,“有话不妨直说。”
小太监从腰间翻出一块烫金令牌递给她,“奴才奉副提督之命,前来劝劝郡主,若是有机会不妨出宫去瞧瞧,何必一个人在这儿黯然伤神?”
江晚茵冷声一笑,“我为何要信你?我与你们副提督又不相识,他又为何要淌这浑水?”
她扬手将那块令牌扔回他跟前,寒声道,“退下,我今日便当没见过你。”
小太监面色不变,弯腰将那令牌捡起放到凉亭一旁的石桌上,恭敬道,“东厂副提督长信大人,是郡主的旧相识了。”
江晚茵头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才终于想起来之前在御花园中偶然搭救的那个小太监。
她本想托太子给他找个清闲安稳的活计,可他竟自个儿请命去了东厂,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没成想他年纪轻轻竟坐到了副提督的位置上。
见她神色略有松动,小太监又道,“长信大人知恩图报,一直命人暗中护着郡主周全,东厂并无恶意,还请郡主放心。”
江晚茵沉默片刻,抬手将石桌上那块令牌拿起来,良久哑声开口问,“若我要走,何时能行动?”
小太监笑了笑,“随时可以,长信大人说过,郡主本不该被困在这狭小的宫墙之内,因此早早便布下一条暗路,只要郡主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捏着令牌的手指紧了紧,江晚茵抬眼看他,“今夜也可以?”
“今夜也可以。”小太监道。
更深露重,月光照上眉睫,江晚茵美艳的容貌在月色下竟有几分透明的虚幻之意,她顿了顿,又问,“我若走了,太子定会彻查,一次举手之劳,我不信会有人用性命相报。”
“郡主聪慧。”小太监笑了,示意她看手中的令牌,“这是东厂提督的令牌,副提督不怕太子追查,只怕他查的不够彻底。”
届时太子震怒,查到江晚茵是拿着东厂提督的令牌出的宫,自然有仇报仇,等提督落马,长信这个副提督,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么。
江晚茵闻言,终是有几分信了,缓缓道,“我还要带上一个人。”
江晚茵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了,好像自从和太子成婚以来,众人已经将对她的称谓改成了“太子妃”,“殿下”,“娘娘”,曾经的永乐郡主再没有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