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朗声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得意之色,对于自己的厨艺他确实颇为自豪,当年他曾梦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馆,后来因为不堪忍受老板的欺压,愤而行侠仗义,一刀两断之后,便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来,有佳肴怎能无美酒相伴,咱们边吃边喝。”
马老六先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后才为秦风倒酒,这般周到之举无疑让秦风对他放下戒心,确信他并无下毒之意。
二人推杯换盏,吃得畅快淋漓,喝得痛快不已,谈天说地无所不包。
“你先自酌,我去方便一下。”
马老六起身,倚着龙头拐杖离开了房间。
秦风手中的酒杯一顿,心中暗想:这老头儿是在揶揄我吗?
秦风搁下酒杯,伸了个懒腰,深知马老六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至今他仍摸不清马老六的真实意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起身在屋内随意浏览,无意间发现一部相机,小巧玲珑,还是纯正国货,这物件在现今可值不少钱,几乎能抵一辆小轿车。
秦风见此宝物,不禁眼前一亮。
突然,
秦风听见一阵流水潺潺之声。
他放下相机,循声找去,发现声音源自墙壁背后,木制房屋的缝隙虽小,却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秦风凑近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好白皙,好丰满,好圆润!
对面有个女子正在沐浴,因洞口太小,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容,但秦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女子的手纤细柔嫩,在身上轻轻揉搓,激起水花四溅。
此刻,
一阵脚步声传来,马老六返回了。
秦风立刻坐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好意思久等了。”
“无妨,马爷,再来一杯。”
秦风豪饮一口酒,压制住内心的涌动情绪,两人继续推杯换盏。
马老六毕竟年岁已高,在酒量上终究不敌秦风,只见他眼神微微迷离,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忽然深深一叹,流露出哀愁之意。
秦风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明白,正戏即将上演。
“马爷,这好端端的,怎就突然唉声叹气了呢?”
马老六挥手示意:“哎,你不懂,虽然我在人前威风,实则已是残烛之年,余生不多矣。”
“您这是过于悲观了,百岁才为大限,您还有几十年安康的日子。”
“没那个福分了。”
马老六眼中闪烁着愤懑,拍案而道:“早年间我看他们处境艰难,便收养为义子,尽心尽力栽培,谁知竟养出一群忘恩负义之人,如今个个巴不得我早日归西!”
闻此言,秦风暗自撇嘴。
您确实对人家悉心培养没错,但您收养他们难道仅仅因为同情?还不是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权势。
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何必在我面前诉说什么聊斋故事?
......
“我老迈矣,再无力与他们争斗,他们若想要马帮,我便拱手相让,只是心头有一桩大事未了,此事若不解开,我死也不能安心哪。”
马老六紧握秦风的手,借着酒意诚恳地说:“秦风,咱俩交情尚浅,但我看出你是可靠之人,有一事想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应允,算是……求你了。”
秦风心中一震,未曾料到马老六这样在南城地下世界叱咤风云数十载的人物,竟有一天会开口求人。
这类人即使是骨断筋折,也不会轻易低头求助,他们信奉的是手中刀剑的力量,是自己掌握的势力,是强者主宰世界的法则,弱者只能臣服。
如今他肯开口,也足见此事非同小可,极为棘手。
尽管秦风与马老六并无深厚交情,但他并未打算轻易答应帮忙,老人哭得凄惨,看着确有几分可怜,然而这位老人面对那些苦苦哀求的人时,从未有过半点心软。
“马爷说笑了,我只是个平凡百姓,哪有能耐替您解决难题。”
“我愿给你五十根金条,三个商铺,只要你答应,条件随你开,事情并不难做,我有一名子女,只求在我去世后你能保护她的安全。”
五十根金条,三个商铺,秦风不禁喉头微动,这个条件实在诱人。
按照现时黄金每克三元一角二分的价格计算,一根金条一千克,即价值三千一百二十元,五十根金条就是十五万六千元!
这是个连“万元户”都尚未崭露头角的时代!
也难怪如今道上人潮涌动,个个都拼了命地往上爬,梦想着自己称霸一方,这等富贵谁人能抗拒?
然而此事实属棘手,马老六那唯一的亲生骨肉,在众多义子眼中可是个烫手山芋,个个都想除之而后快。
毕竟大家同为义子,本在一条起跑线上,唯独你是马老六的亲儿子,如此与众不同,岂有不成为众矢之的的道理?
就好比赛跑,马老六的死犹如裁判员喊出的预备口令,而他亲儿子的死才象征着发令枪响。在马老六亲儿子尚存之时,无人敢轻举妄动。
率先动手者,在道义上就会失去立足之地,必将遭到其他人的联手攻击。只有等到马老六亲儿子去世后,众人方能真正凭实力一决雌雄。
届时,无人能够高举大旗号召天下。
因此,一旦马老六撒手人寰,他的亲儿子便无安全可言,有人欲保全,有人欲斩草除根。
就算苟活于世,日子也不会好过,只会沦为一面旗帜,待到不再需要这面旗帜时,便是其丧命之日。
除非马帮内部有一股强大且忠于马老六的势力,并且马老六的儿子有能力驾驭这批人,否则只能坐以待毙。
混迹江湖,向来是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忠义二字又能值几个铜板?
马老六显然对此心知肚明,找上秦风,意欲让他充当挡箭牌,庇护自己的孩子。
秦风摇头婉拒,“马爷,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若将唐僧肉交给我,无疑是引火烧身,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此事儿并非难事。”
“怎会不难?马爷,您莫非当我三岁孩童不成?”秦风脸色微变,原本还想演好这场戏,至少表面上给足面子,不愿撕破脸皮。但马老六步步紧逼,视他如傻瓜,这让秦风颇感不悦。
“秦风,你信我,此事确实不难,我那儿子其实并非儿子,是个女儿。”
“您不是喝醉了吧?”
马老六知晓秦风难以置信,也不生气,毕竟道上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他马老六有个亲儿子,此刻突然说儿子其实是女儿,换做是谁都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