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为何,相比于平日更为严厉的吴霜,赵梓阳更怕这位平日总是眉目温和,笑意柔润的大师兄一些,可具体怕在哪,连赵梓阳自个儿都不甚清楚,也许是从未见过通常书生打扮的大师兄发起怒来,故而才一向不敢招惹太甚。
赵梓阳才行出二三百步,便觉掌心大枪枪头微抖,登时皱眉,横起长枪仔细端量,却是毫无所获,枪头纹丝不动,但再将枪柄握到掌心里时,枪头却又是一阵轻颤,怪异得紧。吴霜所传的枪招,尤以挺枪为重,势大力沉,直开直走,杀气圆润饱足,少有凭抖枪震枪伤人的招法路数;而如今这枪尖却似乎是有灵智孕生一般,竟是硬生带起赵梓阳右臂手腕,抖出一连串的枪花,劈石飞沙,横是将青石道划出朵如莲花似的深邃枪痕。
赵梓阳收力一分,那枪头颤起便力猛一分,加力一分,枪头却收力一分,滑溜得如同江水之中无鳞少鳍的游鱼,来去自如,琢磨不定。
像长枪有意同他较劲似的,此阵绞力横枪则停,提枪而生,绕是赵梓阳运力挥出式枪招,将枪头狠狠刺向山崖,这阵绞力始终如影随形,连绵而至,生生把他原本已然纯熟稳固的腕形也连带拽得松动。
赵梓阳将枪往山崖上一插,皱眉不已。
对于三师弟方才动作,长阶上站立额书生皆是看在眼里,面露思索。
师父剑气虽一向开合雄壮笔直,不过枪招尤以挑崩震力道最为沉厚,而传授与赵梓阳的这套招数,却尤以刺扫式最为频繁,如今那长枪自行震颤,不见得是坏事,反而更像是吴霜提前布好的一手。
那长枪的来头,也不像其模样那般平平无奇,锋狭刃长,尤长于劈挑,打柳倾拜师上山时节,这枪便杵在后山,十余载间风霜雨雪,竟无半点锈迹。
思量间,在屋中呆了许久的云仲才跑出门来,提着枚布包,朝柳倾乐道,“师兄,这些个物件,大概便能够凑齐虚丹药引,不如咱们这便去丹房试试?”
“莫要急切,说说你都拿了甚物件。”书生并没挪步,而是好奇往包裹之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