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少年蹲在长阶下头,乐呵着打开布包道,“头个物件,乃是出上齐前师父买的十几柄长剑,虽说大都碎得不成样,可起码刃磨得锋锐轻薄,剑客嘛,虚丹里头没搁进点与剑有干系的物件,总觉得滋味不太对。”
书生抿抿嘴,“说得有理,下一件呢?”
少年又从布包角落中掏出枚半掌高的瓷瓶,不过并未拧去瓷瓶顶上软木,颇有些不自然道:“瓷瓶里头装的是朔暑酒,先前送人剩下些,被我灌到这枚瓷瓶里头,那阵子肚里秋湖活泛得紧,撑不住苦楚,险些戒去饮酒的喜好;倘若实在是酒虫作祟,便凑到鼻前嗅嗅,恰好解馋,我想了想,似乎作为味丹引,也是未尝不可。”
“下件。”书生费力憋住笑意,使掌心捂住面皮,言简意赅道。
少年点头,又从包裹之中取出一枚小帕子,小心展开,“离家时候,我随手捏了把土,包在帕里,我爹说小时那位算命先生,说我是阳土命,大概这包故里土壤,也可当成一味药引,就当是同命格贴合一处,再合适不过。”
费解处在于,书生瞧见过这把松软泥土过后,原本已溢到唇齿之间的笑意,却是缓缓收住,认真道,“统共三种物件,就属这故土春泥作为药引,最为妥当,方才小师弟你取出破碎剑刃与瓷瓶中酒水的时节,我还真是有些瞧着可乐,不过唯有故土春泥,却不容取笑。”
书生低身,帮着少年将碎刃与手帕瓷瓶一并拾掇起来,冲身旁少年笑语道,“虽说这三类物件难言最为合适,不过终究是合你心意,不如师兄再给你添上一味,恰好凑足四象数,依你看如何?”
“全听师兄的。”少年昂首,脸上明朗。
面皮之表,再无方才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