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奔逃的一星半点空隙,焦急朝南方望去。
但在风雪飘摇的北地阴沉寂凉天色里,除却涌上前来的胥孟府追兵外,别无他物。
那位与朱开封同乡的近侍,死在距王庭残兵不足几百步外的雪地里,部曲被追兵撵上,一拨箭羽袭来,而负伤极重的王寻尺只顾替部曲指路,未曾留意,却是被那位本就负伤不轻的近侍以肉身拦下,锋锐箭簇自破损甲胄处贯穿胸膛,皮肉割裂沉闷响声,才使得王寻尺回头,但却是为时已晚。
那位相当年轻的近侍最后说,不曾给两位将军丢脸,随后连人带马倒下,死在未能来得及入春的大元旷野。
苍水关相比神门岭方向,更为惨烈。
自拂晓前至如今,苍水关南七成胥孟府大军所构成的屏障,使无数王庭兵马生生撞碎在军阵眼前,生还者百不足二三,然而除却正面,猛攻军阵的王庭大部兵马外,唐不枫所携领的凤雁卒以及相当数目的铁骑,从始至终都不曾显露踪迹,即使是黄覆巢三番五次下令,亲临阵前,察觉到王庭兵损近乎足有胥孟府兵损一倍,但到如今,唐不枫这柄无形无影的刀,始终徘徊在黄覆巢心头,寒气愈发逼近心窝。
王庭攻势几乎是不计代价,一改往日作风死命冲击苍水以南军阵,每一拨兵马前冲就有不下数千人马,到现如今几乎已是完完整整死伤足有两三拨的光景,然而书生极目远眺
,却发觉王庭中军阵中央,犹如排山似的吼声朝四面八方而去,好似是在万鱼潜游深潭中,有蛰伏不出的蛟龙腾空,引得万鱼竞相朝拜。
直到黄覆巢身旁的兰溪凭极好的目力看清王庭军阵,低头告知黄覆巢,后者才是心中了然。
就在王庭中军处,双手止不住颤抖,已是近乎油尽灯枯的朱开封主动将帅位向后挪去十步,让出中军正帅位,一位不知何时赶来的年轻人,穿一身明黄甲衣,袖口纹龙,乍看之下,八成要被人当成是早已不显踪迹的藩王,被军阵众星拱月一般围拢起来。
而在这位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左右,于大元军中如雷贯耳,近来却少见其露面的岑士骧,则要稍稍落后那位年轻人一步,随王庭一众重臣分列两旁,但无人胆敢越过年轻人一步,帅旗旁不知何时,添来一面绣黄旗,但人人都知晓,上头滚金的王字,并不是哪位将帅姓氏,而是在这片大元天下,独属赫罕可用的王字。
大元少赫罕,于今日尊驾亲临。
固然年纪不深,可许多王庭当中的老卒纷纷回头去看时,大多是有一瞬的错愕,因为这位年纪轻轻拔除族老,生生靠垂死境地,制衡胥孟府内乱的少赫罕,即使是年纪尚浅,眉眼面孔,仍旧是像极了那位虎视大元,一扫部族的前代赫罕,很多人都在等候,这位坐镇姑州的王,何时御驾亲征,而现如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