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想得到,宣府军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进攻不再保守,一路都是火炮开路,数十上百的铁炮子,猛烈轰击着清军驻守的一处处小防线。
而在那些大的阵地上,又何止是上百的铁炮子,怕是都有上千的炮子激飞乱跳,而一旦炮击结束,明军的铳兵就冲上来,一阵阵密集的铳弹又再次打击在清军阵地上。
就算清军再过悍勇凶残,然整个黄土岭上也才一个甲喇的正蓝旗鞑子甲兵,他们还要分守各处,以监视那些朝鲜军和汉军,免得他们阵前不卖力。
可如此一来,作为战力最强的军力,便被人为的分散到了各处,非但没能发挥出他们的悍勇之力,反而被明军各个击破。
现今,阿巴泰的身边也余一个牛录的正蓝旗鞑子甲兵,这点力量完全无法抵挡明军的进攻,叫他如何能坚守到黄昏。
若是真的按照豪格所言,阿巴泰恐怕就要壮烈在这黄土岭之上啦!
阿巴泰无奈的抬头看了眼天色,虽说已过了午时,然距离黄昏还有几个时辰,自己若想要继续坚守,只能改变原定的守御之策。
明军的攻山战法,给了他一个方向!
阿巴泰不愧是战场老油条,他也有样学样的下令,将清军在黄土岭上剩余下的火炮,也都收集到一起。
他也要学宣府军那样集中所有火炮,玩一把齐射。
不管如何说,阿巴泰毕竟也是少年时就随老奴努尔哈赤征战四方,可以说是打了姥姥鼻子仗了,其战场敏锐度还是有的。
他心知黄土岭固然坚守不到黄昏,但却也不敢即时就率参军撤回到东岸去。
但若是稍有不慎,又有极大可能会被攻山的宣府军死死围困在山顶,那时就算不死,也难以逃出生天。
而且,他也是深知,自己若被宣府军生擒活捉了,怕是会比沙场战死更加难受,必将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旅途。
因此,阿巴泰果断决定,立即放弃黄土岭山顶阵地!
而在黄土岭的东麓有一处阵地,正好卡在半山腰上,其东面是一条下山的通道,南面是断崖,西面是山岭绝壁,只有北面需要防守。
他想着只要自己还在黄土岭上,那就不算违抗皇帝黄台吉的命令。
此处阵地,只需守卫一面即可,他收罗了各式火炮三十余门,正可全部集中架设在北面石墙之上,若宣府军敢来攻打,还不轰得他们连自己亲娘都不识得?
…………
乳峰山北麓山腰处的山海镇中军大帐外,总兵官马科拄着自己的佩剑,俯视山下的女儿河与零星可见的清军营帐。
他刚刚接到总督洪承畴的军令,要他率本部兵马下山,沿女儿河南岸向东攻击,以接应即将攻破西石门的白广恩,再继续向东攻打,以求与密云总兵唐通汇合,完成对石门山守军的包抄。
马科虽不是十分情愿,但也知此时此刻不比往常,若是延误了军机,怕是总督洪承畴真的会当场砍下他的项上头颅,以儆效尤。
为此,他立刻集合众将,以分派各营的任务。
山海关总兵马科此番入援锦州前线,总共带来一万三千余人马,在前次的石门山大战中,他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乳峰山。
虽说最后论功之时,未将他记为大功,但也是有功在身,而麾下将士们有没有受到损失,此时仍是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量。
山海镇的兵马中有正兵营近五千人马,这其中有近两千余人的杂兵辅役,是专门为正兵营的将士服务的,他们大多负责养马、炊事、搬运、营建诸务。
此外,还有一位参将、两员游击和一个都司分别统率四营兵马。
参将何友仁的左翼营有兵马三千余人,然此次入援却只带了两千五百人马,除去杂兵辅役,只有不到两千可战之人。
另外是游击将军赵军臣与包广富二人,他们两个游兵营的员额都是两千,但能战之人也是不足一千五百之数。
唯一例外的是都司胡忠信,他麾下有兵马一千五百人的满额,还有三百辅役随军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