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快十来天没回家了,前阵子传闹水鬼,把陈大他们害了,吓得我娘整夜睡不好!
阿七,我又有些不想练功学武了,万一没搞出名堂,浪费钱咋办?”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虽说虾头靠着爹娘、两个姐姐,没吃过太多苦。
可心里头到底明白事理,知道钱财得来不易。
白启安慰道:
“进武馆也是给自己谋条出路,你又不会打渔,搁码头上当伙计、做苦工,糊口都难。
等你爹娘年纪大了,还能每天下河么?
咱们总得学点够用的本领,挣个温饱。
这叫,未雨绸缪。”
虾头眼睛一亮,似被说服,连连点头:
“阿七你说得对!等我学成松山门的‘铁裆功’,便把你领进来!
曹师兄说了,铁裆功最能那啥……敛精还元,提肾补阳!
肯定能根治你的毛病!”
白启没接过话茬,外城的武馆招牌,多半没啥真本事。
但学会几招把式,又有师兄罩着,至少不会叫人轻易欺负。
要是捞到什么看家护院,或者走镖送信的碎活儿,也能赚些大钱。
对于虾头来说,的确算条出路。
“走,我爹打到宝鱼是大喜事,特意割了几条肉!让你中午过去吃饭哩!”
虾头拉着白启,兴冲冲往大田湾的方向赶。
他们这些住不进县上外城的贱户渔民,往往沿河安家。
大家挨得都近,形成一片错落的土胚茅草房。
当初,白启刚穿过来,病得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阿弟白明跪地磕头求过去,也就虾头他爹、余老头寥寥几人,各自凑了凑,匀出半升米。
乡亲并非冷漠,只是自个儿吃不饱饭,确实也没余力搭理闲事。
一饭之恩,救命之情,他始终记着。
“好啊,我也有点小事想跟长顺叔说。”
白启大步走在田垄上,念头浮动。
他现在又要练功又要打渔,难免分心。
学武重要,可搞钱也很重要!
如果能跟虾头他爹合作,由自个儿选择好下网的鱼窝,然后让长顺叔捕捞。
就可以节省出很多时间。
等以后渔获多了。
卖掉舢板,换条乌篷船。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也不是问题!
“嘿嘿,白记渔铺……这名字听着就美!”
两人年轻体力好,步子迈得飞快。
没过多久,便看到虾头他家的茅草房子。
泥黄色的矮墙,扎起一圈的篱笆,两三间土屋并排靠着。
还未等他们走近,便有农夫打扮的老人大喊:
“虾头!快回去,你爹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