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坐到张子文右手边下方的椅子上,赔笑道:“穆朝不知。将军与小人本是同根同源,将军何必如此刁难穆朝?”
“刁难?不做亏心事,何惧半夜鬼敲门?本将军问你,前几日,你是不是去了太子府,见了太子妃,还与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该提的人?”
张子文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下方坐着的穆朝。
在他心里林子衿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平静安稳的日子,张子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破林子衿现在的安宁。
穆朝听罢,却是一阵肆无忌惮地讥笑了起来,他再顾不得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规矩,道:“那小人倒要问问张将军何为不该提的事?又是什么人不能在太子妃面前提的?”
暮夜沉沉,好似一块大石头压低了清明,穆朝的心也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几乎快喘不上气来,眼睛里一时间氤氲了起来,带着三分哽咽,七分不屈道:“将军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情谊吗?忘记了含秋哥哥是如何护着你我的吗?”
“林妹妹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难道我表哥就不想吗?他死的时候,不过弱冠的年纪,被奸人所害,长埋于地下,难道他就应该如此吗?”
“够了,你口中的‘奸人’又是在指谁?你觉得含秋是被人所害,你觉得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背地里设计的?你又有何证据?”
张子文曾几何时也怀疑过范含秋的死因,可他身为一个武官,并没有权利去管。
他暗中派去姑苏调查的人,皆是查无所获,那些曾与范含秋一起共事过的官员们,皆是统一口径,只说范含秋是实足落的水,张子文曾托他的父亲张白圭明里暗里的调查过,奈何关于范含秋的死因,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墙一般,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
“证据?”
穆朝的脸色发白,眼睛却是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他沙哑着声音说道:“证据?不过是身居高位者的幌子罢了,张将军如今也是身在高位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少年成名,一战名扬天下,您背地里难道没有查过表哥的死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