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神情不变,垂眼睨着她泄恨,这才含笑道:“不是渴了?我去倒水,只是手上不干净,念念总得让我先净手。”
他方才又没做什么,只不过随意拭了拭。
听见这句话,柔兰却仿佛被一下刺激到了,眼里蓄着波光粼粼的泪,恨恨地瞪他一眼。
但她不敢去看他的手,只匆忙移开视线躺回被褥里。
祝辞看了被褥里只露出的半截纤细腰身,起身去桌边倒水。
让小姑娘喝了水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躺回去背对着这里,一言不发地睡了。
他站在原地,摩挲着只剩下一半茶水的杯盏,片刻后,就着她喝过的杯口喝尽了余下的茶水。
天色渐亮,天际露出一丝曦光。
赴白靠在院子月门处守着,困乏一阵一阵上涌。
“喂,二爷让你守门,你怎么睡成这样!”清亮的女声响起。
赴白被陡然拍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看过去,愣怔半晌,“松、松萝,你怎么在这里?”
平日没有特殊吩咐,松萝应该在三夫人院子里伺候的。
松萝手中挽着食盒道:“少爷那边有其他丫鬟暂时伺候,我担心柔兰,晨起之后和三夫人讨了空闲,就想过来看看她。”说着往里探头,“柔兰是不是在?”
“看什么呢,”赴白忙拦住她,“二爷还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叫二爷看见我们这样,我可就被误会了。”
“和你误会什么,你想多了!”松萝瞪了他一眼,又问,“我听说二爷素来天未亮就起来,都是很早便出府去了,今日为何没有早起?”
赴白眨眼道:“柔兰昨夜宿在二爷屋子里呢。”
美人乡最易磨人心志,更别说自从柔兰跑了之后,二爷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回她,现在可不是时时刻刻看着。
松萝点头,想起昨日情景,“昨日是二爷去老夫人那里救下的柔兰。”又眉头紧皱道,“你可知道为何老夫人要罚柔兰?我怎么听其他丫鬟说是因为二爷……”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赴白吞吞吐吐,“昨日二爷脸上那痕迹,被老夫人看见了,柔兰才被老夫人叫去受罚的。”
这消息在府中各处传的沸沸扬扬的,更有甚者,直接将二爷与柔兰之间的故事说成了各个版本,听得他简直震撼万分。
但二爷被柔兰咬了这事,是真的。
他看见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素来规规整整,有条不紊的郎君脸上一抹暧|昧齿痕,任谁能不多想。
松萝倒是没想这处去,思衬着,握紧了食盒紧张道:“柔兰为什么要跑?”
赴白一愣,“这……”姑娘家的心思他如何能知。
“还有昨日,”松萝回想着昨日之景,锁眉道,“我去送那笼子的小雀给她时,她……问了我几个很奇怪的问题。”
赴白陷入沉默。
松萝又问:“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不会的。”赴白扬起笑安慰道,“就算柔兰知道了,也无大碍啊,二爷对她这样好,她该欢喜才是。”
松萝立即驳斥:“你哪里知道姑娘家的心思。”
“姑且先不说柔兰是心思细腻的姑娘,若是换作了我,知道自己从始至终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被心上人谋划好的,我也该绝望了!”
赴白愣了下,也想到了什么,闭嘴不说话了。
犹豫片刻:“那就别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