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直一见着他娘,樱桃也不要去摘了,让那黑丫头赶紧抱着下来,如小鸽子一般飞扑扑钻进蔻珠怀抱,蔻珠半蹲下/身,不停地亲他哄他,又从袖袋里摸一大把粽子糖给他吃。
李延玉笑。
“先生。”
那黑丫头笑道:“您既回来,那我就把孩子交给您啦,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把蔻珠表情复杂打量着,一讶。“这是,这是小直的娘亲么?”
李延玉倒没多解释,给那黑丫头几个铜板,说这里没事了让她下去。
蔻珠脸一阵涨红一阵窘,这才知道,骂错男人了。
李延玉解释说道:“他才只有四岁,我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儿。有时,忙不过来,我要去前面给学生们讲课,他要么是跟着我,要么就是我请这塾馆厨房的那烧火丫头帮忙照看。每日给她两三个铜板,那丫头人也老实,尽心尽力的……日子平平,也就这么过来了。”
蔻珠越发听得脸红不好意思。
李延玉道:“那井也是填过的,真的,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带你去看,我就是因怕咱们儿子会去那附近玩——那口井是枯的,没有水,所以我专门花一下午搬了些石头给填平了。”
蔻珠道:“你很细心。对不起,是,是我刚刚误会您了。”
李延玉笑:“这有什么,有幸被自己的媳妇误会,好像这感觉也不错?”
蔻珠脸就更窘更红了。
李延玉道:“好了,咱们走吧,去里面屋里说话,别在这里干站着。”于是,三个人便往内院厢房走。
李延玉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起床,他的那间日常歇宿厢屋还没收拾整叠好被铺,抱着儿子,赶紧道:“那个,你,你先站这里等等啊……”
三下两下,秋风扫落叶,该叠的被子叠整洁干净了,该收拾的,也麻溜利索收拾好了。“好了。你,你进去吧。”
蔻珠表情古怪复杂看他一眼。
———
蔻珠如今对过去已经彻底没有了记忆,尤其对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唯有剩下时不时出现于噩梦中——那张阴鸷、暴戾、狂妄的冷漠脸。
她走进这间男人和儿子日常所居的屋子,打量四周与陈设布置。
李延玉小心翼翼,像是在讨好她,眸光温柔,时不时在盯着她看。
她被那张俊面看得赶忙低下头,心砰砰一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