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是不是到了。”江晓寒问。
“算算时辰,早就该到了。”江墨说:“神卫营的马皆是军马,二百里路,不消两个时辰便能跑完。”
“回西街吧。”江晓寒道:“顺便叫人去通知卫深,今日辛苦了,叫他们好好休息,明日卯时初刻再议事。”
江墨有些摸不着头脑,江晓寒本来出门前还说今晚要琢磨平江城换防的事儿,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多折腾一遍。
“往来信鸽是不是都在宅子内。”江晓寒忽然又问。
江墨恍然大悟,原来自家公子是怕失了外头的消息。
“是,是在呢。”江墨道:“往来京中的消息也还在宅中,未曾挪到府衙去。”
“不必挪了。”江晓寒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会儿回了西街,记得去拐口的摊上帮我买一碗馄饨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子戚投喂的鱼粮~
第34章
江墨站在馄饨面的小摊前,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家馄饨面的小摊藏在巷子里,因为下雨,被大大的油毡布盖在其中,若不是他有意来寻,怕是路过几次都不一定看得清,也不知江晓寒是从哪知道的。
老妇人眯着眼睛将馄饨从滚沸的水中捞出来,盛入瓷碗中,又舀上一勺高汤:“这位小哥,案上有醋和菜油,您自行取用便是。”
江墨上哪知道这种小摊的味道如何,他想了想,从怀中多摸出来几文钱,与老妇人打商量:“婆婆,您将各类辅料帮我装上一些,我买一些带走怎样。”
“好说。”老妇人笑着站起身,又拿了个小碗去替他打点:“这面你还是在这趁热吃,你若是拿回去,冷了坨了就都不好吃了。”
“无妨,是我家公子想吃。”江墨笑笑:“家住得不远,应当不会凉。”
“唔,如此。”老妇人点了点头,并不继续追问:“我家的馄饨面滋味好得很,若是得闲,你也可以来试试。”
“会的。”江墨笑着接过瓷碗,微微颔首。
斜雨楼院中除了主屋,还有个三层的小楼,一二层是用来会客藏书的地方,第三层才是卧房。看装潢似乎曾是原屋主家的小辈所住,顶层的墙上挂着只精巧的牛角弓,许是屋主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带走。
江墨之前着人收拾院子的时候,这座小楼也在其中。
江晓寒已经换了轻薄的软衣,半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手边堆着几个未拆的蜡封竹管。他将手边的烛台挪近了些,缓缓展开一张纸条。毛色胜雪的白鸽站在他手边的窗棱上,正乖巧的梳理着羽毛。
他手中是颜清来的信。
颜清信如其人,短短几句干净利落,信中表明他们已经在刘家村外扎营落脚,周边调来的第一批草药也已经到位,准备做好先营内的防治,明日再进村。
短短的一张纸条,江晓寒翻来覆去的看了四五遍,直到边缘甚至被他搓出了毛茬才算罢手。
他将那张纸条放在自己右手边的里侧,用剑柄压好,才又去拆新的消息。
神卫营的消息一式两份,谢珏的消息卫深手中有一份,江晓寒手中也有一份。
谢珏像个话痨一般,给他的消息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其中半页纸都在抱怨颜清实在看起来似乎太过清冷,总让他觉得说不到一起去。
江晓寒大略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实质内容,便将信随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江墨端着碗一步三晃的上楼时,江晓寒已经看完了大半的消息。
自从京中陛下避朝养病,二位皇子共同监国开始,京中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朝堂不出意外的被搅得更混,甚至连原本暗地里较劲的冲突都拉到了明面上来。
江晓寒不在京中,清流一脉不出意外的受到了打压。但好在两位皇子还存了拉拢江晓寒的心,好歹没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事。
但京中两大派系的冲突日益明显,清流一脉得了江晓寒的示意一个个按兵不动,在京中装的像只鹌鹑。但连皇帝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究竟是真正力不从心,还是只是以修养为名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