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春烧水点火的时候,手上烫了好几个水泡……“
何氏犹在絮叨,延晖一把抓起三春的两只手,白嫩嫩的右手手掌心里几个紫色水泡,看着真是心疼,圈着她手腕回了屋中,过一会儿又跑过来找药,裴老娘本来有些过意不去,见延晖那么紧张三春,心里一阵不痛快,不就是几个水泡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三春看延晖跑进跑出,打着气死风灯去了趟村里郎中家,拿了一小瓶药回来,低头抿嘴一笑,抬起头时一脸委屈,延晖忙低声劝哄着给她上药,每碰一下她手,三春就夸张得嘶声吸气,延晖更加紧张,上完药抱三春在怀里,三春靠着他低喃:“明日娘家叫九日,要回去小住一阵,等回来延晖就去县学了吧?”
延晖一愣,明日就到九日了吗?心里万分舍不得,三春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轻抚他的心口:“我回来后,延晖不在家,娘亲若是总严厉对我,嫂子万一也对我不满,我……我该怎么办?就象延晖说的,只能忍着?要忍到何时?”
说到最后一句时泫然欲泣,延晖一时儿女情长占了上风,差点脱口说,娘亲若欺负你,你到县学找我去,再不行称病躲到娘家去,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如此一说三春岂不有恃无恐吗?万一家无宁日,娘亲岂不是要不痛快?硬气心肠说道:“人生八德孝字为先,媳妇总归要听婆母的,三春只能忍着,不能让我娘亲生气。”
三春一甩手自去洗漱过面朝墙躺在床上,延晖心里猫抓一般,舍不得三春受委屈,又想到明日就要分别,再见面得一个多月以后,去扳三春肩膀她已经睡着了,又心疼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可她本就性子烈,再纵容了她,娘亲一辈子吃苦受穷的,不能老来再受媳妇的气,也就背过身去,小夫妻成亲后头一次脊背相对,第二日一早醒来因夜里睡得不安稳,两个人眼睛都有些肿,偏又看着对方几乎同时说,睡得真香啊……
15算盘
一家人正吃饭时,三春的两个姐夫早早来了,陶家二老思念女儿,怕女儿不习惯不适应,昨日夜里就把两个女婿喊了来,天不亮就让他们动身,这两个女婿成亲那日来过,裴老娘因忙碌没有细看,听延晖说了陶家富贵,一直有些怀疑,盯着二人上下打量,那帽子那衣料那厚靴无一不金贵,加上二人细皮白肉的,更是通身写着富贵二字。
裴老娘再一看自己,就觉寒酸不堪,说话都有些躲闪起来,趁着人不注意,将三春给的金钗戴在了头上,延晖心事重重招待二位姐夫,后悔昨夜没有哄哄三春,没有跟她好好亲热亲热,这一离别就是一个多月,还不想死吗?
嘴里说着闲话,眼睛不断瞟向三春,三春没看见一般,只逗着小虎囡囡,延晖心里不住叹息,不觉就叹息出声,黄万财笑道:“怎么?妹夫家如今有了田产,该兴高采烈才是,怎么倒唉声叹气的?”
延晖啊了一声,三春立着眉头瞪着黄万财,黄万财一时失言,想到睡觉都要放在枕边的那尊财神,忙咬着舌头住了嘴,岔开话题问延庆今年收成如何。
二人稍坐会儿就要动身,延晖眼见三春要踏上马车,热血冲到头顶跑了过去,拽着她手,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三春一甩手没甩开,延晖执拗说道:“三春跟我回屋一趟,还有几句话要嘱咐。”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都了然而笑,胡耀祖笑呵呵说道:“小夫妻有话尽情说,我和你二姐夫再喝口茶等会儿。”
连延庆都笑出声来,三春羞得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延晖却充耳不闻,只是盯着三春,三春只得随他回了屋中,刚问了句你要……嘴唇就被延晖的唇堵上,狠狠吻了下去,三春挣扎着捶打着他,他不管不顾,一整夜加上一个早晨的煎熬总算得到缓解,三春慢慢得瘫软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任由他施为。
三春感觉就要窒息,延晖才喘吁吁放开她,盯着她说道:“乖三春,对娘亲要智取,你那么聪明会不明白吗?一家人讲理哪里讲得通,娘亲并不是坏人,你看她和嫂子相处就能知道,可她为何对你要严厉些,你应该能明白,你要总和娘亲当面冲突,你说说,希望我向着哪个?”
三春想了想,他若向着自己不顾自己娘亲,岂不是禽兽不如,若向着他娘亲,自己又要伤心难过,原来自己和他娘亲闹别扭,最难过的是他,当下娇俏一笑:“延晖,人家懂了。”
延晖捏捏她鼻子:“昨夜没有让你跟娘亲认错,就是怕助长了娘亲压制你的心思,日后啊我跟娘亲多说你的好,你本就讨人喜欢,娘亲肯定越来越喜欢你的。”
三春皱了皱鼻子:“也别说的太好,说得过了娘该更嫌我了。”
延晖摇摇头说:“不懂,对了,娘亲也是女人啊,女人的心思最难懂了,三春心里想什么要告诉我,不能让我猜,我猜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