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掐着乔大公子脖子往外走,三春跟了上去,回头看邹丹呆立着不动,疾步过去攥住她手说道:“斗气也不在这会儿,先回去再说,回去你们烧了房子我也装作没看见。”
邹丹看着方远的身影,蓝色衣袍带出的寒风直扫在她脸上,双眼中辣辣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拼了命才忍住,走出府门方远将乔大公子一把推开,门口候着火旺的马车,他将三春扶了上去低低吩咐火旺几句,飞身上马看着邹丹,邹丹倔强站着抬头看着他,方远的马绕着她转了一圈,突然弯下腰将她捞上马去,面对面坐着纵马疾驰,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邹丹绷直着身子与方远保持着距离,方远看着她被风吹得通红的面颊,摁住她的头将她的脸贴在怀中,俯身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丹儿,我们回家吧。”
邹丹的眼泪再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打湿了方远心口的衣衫
62圆房
三春上了马车犹气愤难消,可恨延晖竟没有告诉自己,她执意要回家,火旺说督军大人吩咐过,为免乔夫人派人捣乱,一定要送她到督军府中,三春哪里肯听,待到了家门口,又觉得方远说的有理,他如今和邹丹刚好些,断不能再为自己分心。
到了督军府中却没人,邹丹贴身的两个小丫鬟过来说道:“小姐房里凌乱不堪,奴婢们有心收拾,又怕小姐回来责罚,还请夫人拿个主意。”
三春跟过去一看,果真是满地狼籍,跟遭了盗抢一般,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想这般光景,二人想要圆房也没了兴致,嘱咐两个丫鬟道:“这屋里原来什么样,你们就收拾成什么样。”
两个小丫鬟踌躇着:“那大人的东西”
三春笑道:“自然都放回去。”
“可是那榻那榻真的劈了,我们不敢违了小姐的命,向来如此。”
三春瞪圆了眼睛,那可是上好的美人榻,随后摆手说道:“再也用不着榻了。”
王大娘扶她回屋躺下,看她安稳了些,劝说中带着些埋怨:“夫人今日气性实在大了些,奴婢在外院也来不及阻拦,再怎么也该想想肚子里的孩儿,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
三春困倦中猛然睁大了眼睛,是啊,怎么就没能忍得这一时之气,难怪延晖不肯告诉自己,定是知道自己一旦知晓,会冲动行事,可是这乔夫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早在乔丽华上门时,对她的忍耐就已到了极限,今日乍一听到那日喝的酒里有药,想到可能伤到孩子,就没能忍住,若不是邹丹护着,若不是方远及时赶到
三春睡不着了,呆愣愣看着床帐顶,若是伤到孩子,此生也难释怀吧,还有延晖,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还是惹了祸端,万一乔世安迁怒于他,岂不是害了他也害了方远,三春懊悔不已,一骨碌爬起来,让王大娘差火旺去请郎中。
绞着手咬着唇坐着,又想起孩子每日动得欢实,今日怎么没见动静,轻轻抚着肚子呢喃说道,宝贝,给娘动一下嘛,乖宝贝,动一下就好,可是就是没有动静,眼泪急得都下来了,泪眼中郎中进了门,坐下听她简短说了今日与人发生争斗之事,把着脉微微摇头,头摇一下三春的心就跳一下,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道:“先生还请直言,可是伤到了孩子了吗?”
郎中沉吟着说:“确实是动了胎气”
三春心中一凉,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郎中看她脸色灰败,宽她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