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既如此,父王那处,我便再寻个由头去上一趟。”舟游扶着舟流坐下,“兄长快躺下吧,若是被外人看见就难办了。”

舟流想挣扎,但又不经意瞥见他青黑的眼圈,终是妥协了,“你快去补觉吧。阿游,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都是兄长不好,兄长太大意了。”

“兄长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兄弟,又不是外人。”

舟游正了正色,说道:“父王自我二人幼时便教导,咱们是嫡亲的兄弟,不用拘着宫中的规矩。父王不让咱们用‘王兄’、‘王弟’的称谓,就是盼着咱俩手足情深,不要同历朝历代的夺嫡似的手足相残。”

“阿游,兄长知道,”舟流笑了笑,“我还未曾说完,我想说,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你,别累垮了。”

舟游怔愣了下,而后跟着舟流一起笑出了声。

“兄长,那你先养神,有什么事便唤暗卫,我去告知父王此事。”

舟游见舟流好好地躺下了,这才前往乾清宫。

舟游虽急切,但仍记得兄长的嘱托,他脸上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引得宫中一众侍从的注意。

他并未理会周遭的目光,自顾自地走着,未几便来到了乾清宫前。

和达依旧在殿外候着,舟游上前本打算同他寒暄两句就踏进正殿,然而和达脸色凝重地跟他说了一番话。

“殿下,王上近几日都是到三更才睡,王上忧心的事可太多了。殿下若是无甚大事,还是让王上独自静一静吧。老奴本不该多嘴,但王上他实在是……”和达重重地叹了口气。

舟流解释道:“和大人,我有要紧事要同父王说,非进去不可。”

和达思量了一番,让开了路。

乾清宫内静悄悄的,舟弈在案几上趴着,面前堆着如小山般高的奏折。

舟游心下暗想,父王只有特别伤心的时候,才会用这个借公务麻痹自己的法子。

他环顾殿内,不出他所料——父王又挥退了所有的侍从,意欲沉浸在奏折之中。

“父王,”舟游走到舟弈跟前,轻声叫着他,“父王醒醒。”

舟游打定主意,父王若是睡熟了便不再喊他,待他醒来再与他说兄长醒来之事;若是醒了,当即便说,也好叫父王宽心。

舟游喊完后,等了会儿,见舟弈毫无动静,便从旁边取下搭在屏风上的袍子,盖在了舟弈的身上。

而后,他静默了一会,抬步退了出去。

“阿游?”舟弈叫住了他,“可是宫中出了你无法定夺的事?你尽管去做,再不济,还有父王替你兜着呢。”

“父王,”舟游转回身,惊喜地说:“不是,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兄长他醒过来了!”

“什么?阿流醒过来了?”舟弈猛地站起来,兴奋爬满了脸,“还等什么?走,去瞧瞧你兄长!”

☆、第十七章

“父王且慢,兄长交待了,此事不可张扬,”舟游拦下舟弈说,“兄长意欲借此机会引蛇出洞、铲除异己,咱们可别自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