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小拉稳住了灵核,没事的,以后注意点就好的。”小徐珂掏出一副手套比划着,“平时戴上这手套就好嗷,只是以后小拉修炼,估计进展会慢一些……啊,我原本有些不放心,想让小拉搬到南柯阁隔壁来,有啥事就能叫我,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
那时小布包着块头巾,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但那小正太还是哭成了狗娃子。
再再后来,他摘下了头巾,脑袋倒是没有伤疤,就是寸草不生,光头老铮亮了。
小正太自责地哭哭啼啼,不停地向他道歉,最后绕着指头哽咽道:“哥,对不起,我不想走,我是来当主上的护法的,没道理还给他添麻烦……哥,你会赶我走吗?”
当然不会。
光头仔或许为自己掉的秀发难受过,但陪伴已久的小家伙到底还是比秀发重要的。顶多是往后日常生活时,多了分距离,少了许多触碰。
思及梳头发,小布想起了两个时期,一是他小时候刚失控那会,再有就是二十来年前那浩劫过后的阶段。那会魔界一群伤患,大约只有他自己全须全尾,就连那顶着主上皮子的周公子看着也是带着点病,眼神时常不对头。
小拉更不必说,打仗打到灵力暴走,白骨手甚而把自己都腐化,足足养了大半年。刚接回家里时,小布给他戴上了对周公子帮忙施咒的压制手铐,在他行动处处受制时帮忙,那段时间最常给他梳头发。
梳头,是表示亲昵与疼惜的日常活动,比其他亲近的举止小心,绵长,温和。满头青丝穿过指间,岁月也如水穿过,爱笑爱哭的小家伙慢慢便成了爱笑不爱哭的大家伙。
如今的大块头注视着他,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哥,你出神什么了?”
小布回神,轻笑开:“哦,就是忽然感慨,日子越过越好。”
小拉像条大型犬摇着尾巴:“我们待在一块,就是好。”
小布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才能缓口气,到底是差点什么呢?他看着小拉的眼睛,明晃晃地能感受到热意,他的,自己的,但又不太清楚到底该怎么细说拆解。
他踏出小院子,路上遇到小萨背着小吉赶路,他以为是小吉生了病,便热心地上前一问。
小吉正趴在小萨背上,眼睛用黑布绑住了,听见声音害羞地往当家的背上埋首。
小布很是疑惑,小萨答:“嗯?没有的事,她好的很。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四年,我是想带她去个地方看看。”
“原来是这样。”
狗粮竟在我身边!
被塞了一嘴的小布祝福了两句,告辞了。
他再接着走,远远看见寒天,正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又看到泽厚急匆匆地追上去,一把将寒天扛在了肩头,随后那银鞭就欻啦化形往泽厚身上招呼。
泽厚哎呦叫唤:“媳妇我错了!我真错了!”
“混蛋,知错就放我下去!”
“不能放,一放你铁定要跑,然后就冷我十天半月的——哎呦那不行!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现在发作成不成?”
这两人鸡飞狗跳地跑远了,但小布还是觉得吃到了一嘴的狗粮。
他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他和小拉的日子究竟还缺点什么,就是这道侣,这狗粮!
想通之后小布兴冲冲地就跑去找魔尊,到了朝夕阁,主上他正在桌案前坐着,不见周公子。
徐八遂神色有点奇怪,一只白皙的手攥着支笔,另一手按着一叠画纸,手背都浮起了青筋。
“咦,主上,你咋了?”小布关切地打量他的脸色,“怎么好像有点气息紊乱的样子?对了公子不在啊?”
徐八遂肩膀瑟缩了一下,放下笔挥手:“他去种田了!这个……光头仔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已经长出头发了!”小布怒道,徐八遂赶紧改口:“哦顺嘴了没改过来,以后叫你、叫你寸头?”
“叫名字啊喂。”小布死鱼眼了,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那桌案前,徐八遂似乎又抖了一下,那书案底下严实的,看不出下方有什么幺蛾子。
小布搓搓手,清清嗓子:“那什么,主上,我就是忽然想到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徐八遂左手按画纸,右手伸到椅子下方,按住了一个兴风作浪的脑袋:“好……你说,我听着呢。”
“主上,我今天,突然想到个事。”小布刮刮鼻子,“你们都有道侣了,就剩我和小拉还没成家呢,诶你说我们哥俩是不是应该找找对象了?”